刺鼻的消毒水味。惨白的灯光。远处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江玉清坐在医院走廊的硬椅上,双手紧握,指节泛白。他衣服上还沾着纪祈之的血,已经干涸成暗红色。额角的伤口被简单处理过,贴着一小块纱布,隐隐作痛。
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已经三个小时了。
"肋骨骨折,脾脏破裂,失血性休克。"医生刚才的话在江玉清脑海中回放,"手术风险很高,需要家属签字。"
当时林墨毫不犹豫地接过同意书:"我来签。他是老板的法定代理人。"
江玉清这才知道,纪祈之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直系亲属了。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墨端着两杯咖啡走来,递给江玉清一杯:"喝点东西。"
江玉清接过纸杯,热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但他感觉不到温暖。"他...会没事的,对吧?"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林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老板经历过更糟的情况。"这话听起来像安慰,却让江玉清心头更紧。
"他怎么会受伤?"江玉清盯着手术室的门,"来救我的时候明明..."
"是去救你之前。"林墨压低声音,"纪明远派人袭击了公司车库。老板一个人对付了四个,腹部被捅了一刀,却坚持要先找到你。"
江玉清的胸口一阵剧痛,比任何外伤都强烈。纪祈之是带着伤去救他的?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竟然会如此不顾一切...
"他为什么不先去医院?"江玉清的声音发抖,"这太愚蠢了!"
林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为什么。"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病人需要输血,血库AB型血不足。"
"抽我的。"江玉清立刻站起来,"我是AB型。"
医生快速打量他:"你身体状况..."
"我没事!"江玉清几乎是吼出来的,"抽多少都行!"
抽血过程很快。针头刺入静脉时,江玉清盯着自己的血液顺着透明软管流入血袋,忽然想起纪祈之曾经说过的话:"我们比想象中更相似。"现在,他的血将流入纪祈之的血管,这种联系比任何契约都深刻。
回到走廊,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江玉清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一个世纪。
"你应该去处理下伤口。"林墨劝道,"全身检查一下。"
江玉清摇头:"等他出来。"
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术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手术成功,但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转入ICU观察48小时。"
江玉清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林墨一把扶住。
"脾脏修补好了,肋骨固定完毕。"医生继续道,"最麻烦的是失血和感染风险。病人身体素质很好,这是优势。"
"什么时候能醒?"江玉清急切地问。
"看他自己了。"医生犹豫了一下,"他昏迷前一直重复一个名字...江什么?应该是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