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要起身唤自己的侍女给自己洗漱,却不料还不等她完全站起来就被扶苏给拉了回去。
“芈淑,你听我说完。”扶苏耐心的劝抚着芈淑:“现在我的情况你看到了,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不在了。”“你不要说这么忌讳的话!”不等扶苏说完直接被芈淑打断。
听着身边人急促的呼吸声,扶苏顿了一顿,最后选择了缓和一些的说法:“好,不说这个,只是,将来你总有将来的,我身体不好不能拉上你和我一起。所以现在我们分开睡吧,你没日能陪着我也是我的福分,晚上咱们就……”
“扶苏你这是什么话,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难道你让我自己一个人。”芈淑带着哭腔,反驳着扶苏。
“芈淑你冷静些,咱们没有办完婚礼,既然没有办完婚礼其实就不算是结发夫妻,不过现在你以我夫人自居,你要你开心我就可以,但是将来若真有不测,我写了和离书给你,你还是完璧,总是会有人再去珍惜你。”扶苏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疲累,耐心的劝说着。
“不可能,扶苏!现在已经这样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别想在甩了我。”芈淑红着眼睛,泪珠还挂在上面,但是却异常坚定。
“小淑,我什么事现在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不行,小淑你听话好么。”
听得出扶苏语气里的疲倦,芈淑也不再坚持,今夜她退让了,可是她心里想的是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让扶苏接受自己已经是他夫人的这一个事实。
乖乖的替扶苏更了衣,期初扶苏是拒绝的,芈淑只是可怜巴巴的说我不求别的,就是更衣也不行么,之后扶苏就不再坚持了,然后任由芈淑替他安置之后,等着他睡着了,芈淑才退出卧房。
回到房间的芈淑,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吧已经快要休息的彩环招了过来。
“夫人你怎么在这?”彩环看着芈淑一个人坐在客房里,很是纳闷。
“扶苏,扶苏不让我和他在一起。”对着彩环,芈淑并不觉得这是难以启齿的事,反倒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
“少爷……这太胡闹了!”彩环明显有些急了,这少爷是什么情况,娶了这样贤惠的夫人进来之后竟然……竟然不准备圆房,这不是胡闹么。
“你……你别说他,他是为了我好……”听见彩环说自己的心肝肉,芈淑一下子就改口了。
彩环很是无语啊,刚才是谁哭的凄凄惨惨的,果然两口子的事自己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彩环,我哭不是因为他拒绝我,是……是我刚才看见了……看见了他身上的伤,这都一个月了都还没有完全褪下去,我就……觉……觉得,当时那得是伤成什么样啊,这么久都没好。”
芈淑边说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完全没了公主的体面架子。听着芈淑说着,彩环也回到了当时刚见到被救出来的少爷的情形。
当时少爷是被纳兰大人抱回来的。那时候少爷身上穿着什么?不是自己的衣服,是一件玄色的外袍,好像是纳兰大人自己的,然后纳兰大人一身玄衣也看不出薄厚,只不过那玄色的外袍下,是少爷自己单薄的衣裳。
后来自己给少爷清洗的时候就看见少爷衣服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可比血迹更扎人眼的是什么?是少爷身上的一片片淤青,尤以腹部最为严重。
嘴角破了,脸颊上是捏出来的印子,脖子上也是一片青紫,而肚子呢……肚子上已经不是青紫了,皮下是一片暗红,那是内脏出血的征兆,自己当时怕极了,幸好有纳兰大人,及时的给少爷疏导了体内的血,用醇厚的内里控制了出血的地方,否则只怕现在的少爷只能是地下的一缕亡魂了,
除了最重的腹部受伤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当时看着这样的少爷,自己刮了那个崔释的心都有。
一处处的伤触目惊心,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痛难忍,若是当时的情景让公主看到的话,只怕她会受刺激,当场崩溃吧。
“夫人别哭了,现在少爷这不是没事了么。”干巴巴的安慰着眼前哭的泪人一样的姑娘,自己心里也苦涩得很。
“彩环,扶苏……扶苏的眼睛……”公主睁大噙满眼泪的眼睛看着彩环,彩环嘴角也是一阵抽搐,不知道怎么说好,但情况如此也不得不说:“夫人,少爷的眼睛,只怕是……只怕是要回复一阵子了。”
芈淑听了这话之后,没有在追问一阵子是多久,她不担心扶苏能不能看得见,毕竟怎么样的扶苏自己都不会舍弃他,
可是她依旧觉得难过替扶苏难过:“彩环……你说扶苏命怎么这么苦……”抱着彩环芈淑就是一阵没形象的嚎啕大哭。
彩环也是连连落泪,女孩子的共情能力实在太强,更何况涉及的是自己切实关心的人:“夫人别哭了,少爷这不是苦尽甘来了么。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这虽然是安慰芈淑的话,但是何尝不是两个女孩心里希望的呢。
只是老天就爱开玩笑,事事从不随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