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现在竟然这么想,但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扶苏否定了,父亲一直都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人,他不会因为这些就原谅母亲。
究其结果也是一样的,有什么好洗脱的,父亲让自己来看这些,怕是杀人诛心,劝自己留下一线吧。
扶苏仰着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房梁,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和父亲是一样的人。自己已经给他定了罪,那么这些证据对自己来说已经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了。
再说自己这样做已经是宽恕了,当年,送走母亲的最后一碗毒药是那续弦给自己的,是自己亲眼看着母亲喝下去的,如今那续弦已死,自己在死去,一切就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至于父亲,他就活着吧,是纠结也好,是愧疚也好自己并不想深究。
这些信件……
扶苏看了看桌上凌乱的信纸,又动手一点点整理干净放回了抽屉,既然他选择留着那就留着。
对自己来说意义不大,现在的自己无须缅怀旧事,只因自己已经决定给旧事陪葬,现在还活着向前看就好。
慢慢退出了这个房间,默默地上了锁,钥匙在回来的路上扔掉了,自己怕是有生之年再不会踏入一步了,就这样尘封了吧。
一路上放空什么也不想考虑,就这样走走停停回了自己的住处。
“少爷~”“扶苏……”两个姑娘还在屋外等着,自己这一去怕是有一个时辰了吧,天都黑了,这两个傻丫头。
扶苏脸上重新挂上了笑:“你们怎么还在是傻瓜么!”满是宠溺的拍了拍两人的脑袋。
“嘻嘻等你吗!饭好了吃饭吧!”看着扶苏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彩环和芈淑也是放下了悬了好久的心。没有多问。
“走吧。”
日子自那天之后就好像添了蜜一样,每天平淡又充实,楚候也在没来过,好像那天的爆发是一场梦幻空花,是幻觉一般死在了每个知情人心里。
是以此后,侯府与扶苏的这个小院子虽在一块地皮上但互不来往,相安无事。
直到答谢宴。
芈芾徐幕在外奔走了许久算是把能请来的人都请来了。
宴席没有摆在侯府,就在扶苏这片地方,人员不多,土地不大刚好够用。
“呦呦呦……你们说说整个什么答谢宴,就在这破地方可真是有意思了。”到了宴席,一个公子哥阴阳怪气的道。
“咦~吴兄,你不能这么想,毕竟咱们这位驸马可是不一般,男的都稀罕,有点什么特殊喜好,那咱们不得理解么!”
“哈哈哈”……一阵不顾旁人的放肆大笑,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你们也别这么说,听说这个侯府公子也是很不容易的,何必挖苦人家。”有幸灾乐祸的,当然就有忠厚正直的,只不过声音微弱被压了过去。
“扶苏我去收拾他们。”芈芾是第一个听不下去的。
也是第一个要有表态的,毕竟在座的除了上座脸色阴沉的纳兰德之外只有这个纨绔子弟地位最高。
虽没有功名但是奈何人家,家里有位亲王老子,且一贯放纵这个幼子。
所以京中众人也都卖他面子。
“芈芾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扶苏看着锅上蚂蚁一样坐不住的芈芾,莞尔一笑。
“芈芾你现在都不如小淑淡定。”徐幕也是含笑的看着坐立难安的芈芾。
“你们……”芈芾不争气的指着眼前悠哉喝茶的几个人,尤其是扶苏:“这话这么难听,哼!哥们不教训教训他,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耳朵。”
“稍安勿躁,我们喝茶!”扶苏笑盈盈的安慰着芈芾,本以为芈芾这没事了其他的也就无妨了。
却不想出现了一个大意外。
只听得“哐当……”一声,四下皆静。
就连笑呵呵的扶苏他们都下了一跳。
“什么情况?是谁帮小爷出气了,小爷……”看清是谁除了手之后,芈芾闭上了那张碎嘴。
“你这……”转而小声地用手肘怼了怼扶苏,眼神示意事故那边。
“扶苏,这怎么处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幕也大吃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德会突然和一个小辈出手。
扶苏当然也是没料到啊,但是看到一身煞气,生人勿近的纳兰,没来由的心脏狂跳。
自那日分别后,扶苏见过几回司空,但是却没再见过纳兰,今日他来的时候,扶苏就看见他了,没想到他回来,只是扶苏并没有显得过分热情只是点头打了招呼,之后就再没交集。
今日虽是自己的答谢宴,但目的也不是为了道谢,只是让京中人知道,自己再给芈淑一个正名的机会,其他什么的扶苏其实没考虑太多。
可是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这回发了好大的脾气,还砸了自己的场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