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松开吗?”玉京眼神一侧,她早已发现白清岚阖门离开。
卫期将她腰身紧紧环绕着,他分明听到声响,但却不肯将手松开。
“反正白二小姐已走,也不会有旁人再来马车上。”
卫期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玉京,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如何让玉京心软的绝招——
那就是装可怜。
听到卫期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玉京默默翻了个白眼。
将下颌靠在玉京颈间的男子不停地在她身上磨蹭,惹得她一阵瘙痒。
“这可是郡主安排的马车,你这是当成自己的了啊。”玉京本搭在卫期肩头上的手掌使了些力气想要推开他,此刻虽然口中说些冷淡之言,手上的力道却渐松下来。
“没事的,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事。”卫期意有所指地说道,朝着玉京颈间呼气,借由玉京瞧不见悄摸偷笑。
怀中的温热感是如此鲜活,这是他三百多年都不曾拥有过的体验。
“你……”玉京喉间一滚,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
“我只是想多抱一会。”
卫期将整张面庞都埋在玉京颈间,嗅到玉京身上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下不为例。”玉京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将卫期的脖颈轻柔地环住。
她自五岁起到现在,似乎是第一次与人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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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明亮,眼睫轻颤,玉京缓缓睁开眼来。
胸前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般,她垂眸一看,卫期还紧阖着双眼,一层淡金晨辉落在他额上,仿佛光润的羊脂玉。
他竟靠在她怀中睡了一晚吗?
玉京心中一软,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来,将搭在卫期腰间的手臂轻轻抬起来。
指尖从卫期耳畔擦过,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轻点,又落在挺拔的鼻梁上。
初见他时,若不去想那些与仙山的旧事,当真觉得卫期长着一副俊俏清秀的面庞。
高挺的鼻梁,宽厚均匀的唇上不大不小的唇珠粉润得自带几分勾人,一双长眸中是细碎的粼粼波光。
卫期察觉到面上的触感,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眸中满是水汽,仿佛幼兽般怔忪地抬头看着玉京直盯着他面庞。
“玉京……”似是神识还模糊着,但却下意识呼唤面前之人的姓名般。
指尖一蜷,玉京忍不住笑意缩了缩下巴。
“起来吧,还要赶路呢。”
“好。”
仍是睡意朦胧的声音,玉京顿时感觉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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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大夫,起得真早啊。”谢同裳正指挥士兵将携带的军帐收拾起来,一回头竟看到玉京从马车上下来。
看到谢同裳瞧着她挑眉,露出几分格外有深意的笑容,玉京只是抿唇。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又有什么必要说破呢?
“殿下早安。”玉京朝着谢同裳一拜,抬首时正瞧见白清岚正从军帐中起身。
昨夜害得白清岚不能回马车上休息,今日该赔罪才是。
“今日咱们继续赶路,傍晚便可到达文王城中找间客栈落脚了。”谢同裳从魏彧手中接过佩剑,朝着北边的天空眺望。
“殿下,今晚到达文王城之后,民女有一位病人要诊治,待施诊之后民女再行同殿下汇合。”玉京颔首说道,她还记得柳银绯的姐姐等着她去治病。
但赶去京城的行程要紧,她须得抓紧时间将这件事处理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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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马车上格外地安静,白清岚有些不自在地坐在玉京与卫期的对面,只是不停地打开车窗朝外看去。
“白二小姐,昨夜实在多有得罪,害得小姐要在军帐中过夜。”玉京虽嘴上道歉,但心中并没将此事看的太重。
昨夜白清岚可是睡在谢同裳的军帐中,自然要比在马车上舒服得多。
只是让一个勋贵小姐睡在一群士兵中间,还是有些失礼。
“啊,玉大夫不必道歉,倒是我贸然打扰二位才该说声不是。”
不知怎的,三人之间的氛围越发尴尬。
“玉京,你以后不妨直接唤我清岚。”白清岚将目光落到玉京面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她知道玉京这些天一直在意她们的出身与阶级而格外不自在。
“我就直接唤你玉京了。”白清岚捏紧指尖,抬眸端详着玉京的反应。
虽然她早就唤过玉京,但玉京却始终将她视为白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