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好奇：“我怎么不知道？”

唐榆摆起一张看上去很命苦的笑脸回答他：“我们领衣服的时候老师说的。”

刚刚都没叹气的陈越现在靠着墙，脸垮下去，像泄了气的球。

陈越有点近视，平时不戴眼镜，这会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被教室的灯光折射出很多种颜色。

隔着镜片看姜梨整理收上来的小组作业，看到的东西都加上一层蓝色滤镜。

“陈越，作业。”姜梨把手伸到陈越面前，”就差你的。”

陈越的思绪被拉回来，从抽屉拿出几张带着潮气的卷子，有点润。

是昨天晚上找借口给姜梨发消息假装问问题的英语试卷。

收齐一组，收纳整齐交给课代表，白莹并不在座位。

没有漏交的，不需要登记，把作业放下就准备走，转身的一瞬间无意瞥见白莹抽屉里有个很小的相机。

夕阳西下，放学铃声打响，广播站里播放着歌，走读生排队出校门回家吃晚饭。

晚上的晚自习一般跟着早自习，还是英语。

李华组织班级再一次去到礼堂排练。

听着学生喊累喊冻，也没办法，为了效果只能多练练，难得把语气放软：“同学们，初中最后一次元旦文艺汇演，再排最后一次就提前下课。”

听老师说提前下课，一个个都满血复活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投入到舞台上。

姜梨看着旁边的陈越有些错愕，没问他为什么换位置，看她没问陈越也没说。

一切照常排练，谁都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练完一遍，效果比起早上的好了很多，接近完美，李华批准了他们提早二十分钟回家，前提是不要惊扰到其他在上晚自习的班级。

男生个个蹦的像猴，拎起书包就跑出教室，只有陈越慢条斯理，不理会任何人的催促，统一回复他们：“晚点我自己回去。”

班里没剩几个人，夜里气温更低，姜梨和唐榆最后才关灯离开教室。

两人在悬铃木树荫底下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走过校门口第一个十字路口，在咖啡馆附近道别。

回家的路径完全相反，姜梨独自一人撑着早上那把黑色雨伞，往右沿着店铺走，是那条商业街。

天空还淅淅沥沥飘着小雨，很多店铺亮起了灯，透到外面，把冬日冰冷的夜晚渲染成暖黄色。

“姜梨。”

姜梨把伞面稍稍往后倾斜，前方视线开阔些，看见陈越站在商业街尽头一盏路灯底下叫她。

少年人戴着棉服的兜帽，帽檐很大，衬得脸型很好看。

唇角上扬，露出两颗虎牙，眼睛好似比他背后的路灯还要亮。

看着姜梨走近，递给她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物盒，造型很像圣诞老人住的房子。

“平安夜快乐。”

“嗯……？”姜梨没反应过来。

陈越看她鼻子冻的发红，愣愣的不接，递得更近一些，说：“接着，今天平安夜，要吃苹果。”

“谢谢。”姜梨的鼻音有点重，有点像感冒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陈越想起今天早上她看着别人手里收到的礼物出神，虽然可能只是单纯的看了几秒，但他还是在提前放学之后跑去最近的礼品店，挑了一个打包不需要很麻烦的礼物，结完帐在这等礼物的主人的时候都还在喘，嘴硬地说：“早就买了。”

姜梨看着礼物盒，感觉在手里沉甸甸的，向陈越解释道：“不过我忘了，没有准备苹果……”

“没关系，明年补上。”陈越扬起笑容，继续逗她。

姜梨听到明年两个字，有点落寞又有点期待，明年吗？明年高中还会见面的吧？

想来想去还是期待的成分多点，唇角不自觉也勾起一抹笑，眼睛也弯弯的，答应道：“好，明年补。”

陈越看着她淡淡的笑，心跳都不自觉快了一点，向她讨价还价：“可以再蹭一次伞么？”

“可以。”姜梨话少，每次都是简短回答。

不过陈越已经习惯了，偷偷在心里叫一声小冰山。眼神逐渐带点小心思得逞的狡黠，平时这点雨根本不需要他打伞，比这更大的都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