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轮番播放着新年好和好运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拥挤的人潮都像是为了突出喜庆氛围的存在。

程阳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推车上，用脚在地上轻轻推自己划着向前走。黎玥皓在旁边轻轻扶着拉手，像是在保护程阳，也像是在混乱的环境中给自己找点儿归属感。

“我们也去挑两幅对联吧，”程阳仔细地四处看着周围的红色装饰，生怕看漏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我那儿贴一副，你那儿也贴一副。”

“在你家贴就行，”黎玥不在后黎玥皓就从来没装饰过家里，突然想到要在门口贴点儿什么他还有点不适应。就像破败的废墟房子里摆着全新的家具那样违和，“我那儿就不弄了，反正过年也不在那儿住。”

“也是，”程阳滑到对联面前开始仔细挑选，“我家就是你家，都一样的。”

“平安的，招财的，”程阳看着对联袋子里的缩略图总结对联内容，“还有紫气东来……”

黎玥皓在旁边看着没发表意见，他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对新年有什么期望，即便现在因为程阳在旁边的念叨稍微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答案。

程阳一手拿着平安的对联，一手拿着阖家欢乐的对联，犹豫半天后把平安的那副伸到黎玥皓面前。

“就平安的怎么样？”

“岁岁平安好运来，年年如意家和顺。大吉大利。”黎玥皓接过来轻声念上面的内容，“挺好的。”

程阳还挑了两个灯笼，一个福字，一对窗花。他一个人的时候顶多就换一副新对联，今天跟着黎玥皓一起就什么都想要，想要整个家里都红红火火的。

终于走出门口的一片红色之后眼睛都花了，黎玥皓说先去买牛奶，所以他俩直径走到卖牛奶的地方找到外婆平常爱喝的高钙牛奶后才开始在超市里闲逛。

“诶，等等，”程阳原本都已经走过调料区了，又拉着黎玥皓倒回去，“家里好像糖和酱油都快没了，去买点儿。”

程阳在前面挑选调料的时候黎玥皓被后面的半成品调料吸引住目光。

“现在做饭还挺方便的。”黎玥皓拿着一袋酸菜鱼的调料仔细阅读后面的操作步骤。

程阳选好糖和酱油之后走到黎玥皓身后看了一眼。

“这种不好吃。”程阳把黎玥皓手里的调料抽出来放回去，“想吃改天我给你做。”

“我不是想吃这个，”黎玥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重新去拿半成品调料，“我是觉得有这种程度的调料我也能做。”

“那你要试试吗？”程阳又准备倒回去拿。

“算了，我还是吃现成的。”

“行。”程阳笑了笑推着车跟黎玥皓继续向前走，“我给你做。”

逛到礼品区的时候黎玥皓走到程阳前面仔细地挨个查看，程阳也没催他。他看着黎玥皓这样给自己外婆挑礼物莫名地觉得满足和幸福。

“我觉得这个黑枸杞和蜂蜜都不错，”黎玥皓一手拿一样跟程阳说，“这个黑枸杞送外婆，蜂蜜送李姨怎么样？”

“挺好的呀，”程阳帮着把东西放进购物车里，“我外婆就爱喝点儿这些养生的东西。”

“那就这些了，”黎玥皓抬头找收银台的位置，“买单回去吧。”

一到家程阳就在张罗着贴春联。板凳，胶带，剪刀这些东西搜罗起来拿了一手。

“你帮我看着点儿。”

黎玥皓把两条同款不同色的新毛巾挂到毛巾杆上后跟着程阳走出去。

毛巾是刚刚程阳在超市非说家里的毛巾坏了要买的，除了毛巾，还有洗漱杯，牙刷。平时用的好好的东西一进超市就突然都坏了。

阿灰跟着黎玥皓也屁颠屁颠的往外走，还以为要带它出门玩儿呢。

“往左边一点，”程阳站在板凳上贴‘大吉大利’，黎玥皓在下边帮他看位置居中没有，“行了，就这儿。”

程阳撕双面胶的这点儿功夫里阿灰已经在这层楼梯里上下跑了好几趟，黎玥皓趁它跑上来的时候一把把它抱起来不让它来回跑。

“这个高度合适吗？”程阳举起左边的对联比在墙上后回头看着黎玥皓问他。

“可以，贴吧。”

对联贴完程阳又忙着去挂灯笼，贴福字什么的，忙活了老半天。

“现在才真的感觉快过年了。”程阳盘腿靠在沙发上看着红火的阳台说。

“今天几号了？”黎玥皓靠在程阳身上看着窗外。

“二十五了，”程阳一直算着日子的，“我跟外婆说的是二十八回去，大后天。”

“嗯，”当日子可以用明天后天这样的词语数清的时候黎玥皓心里突然紧张的咯噔一下，“阿灰要带回去吧？”

“带，大过年的找个寄养的地方也不容易。”

黎玥皓揉着阿灰脑袋还没来的及高兴，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大巴车让带狗子坐车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这个问题程阳想过了，“但是我们可以打车回去。”

“去珊姐那儿借个车回去吧，”黎玥皓觉得他们拿这么多东西还带着阿灰打车也很不方便。

“珊姐不用车吗？”

“她好几辆车，就算用也开不完。”

程阳只见过秦珊带他们出去玩开的阿尔法和她自己平常开的红色奔驰，所以他们出去的前一天黎玥皓从秦珊那儿开回来一辆mini的时候他很震惊。

买玩具车都不是这么买的吧。

“这也是珊姐的车？她家以前其实是卖车的吧？”

“也可能是干修车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