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后,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在场边响起。
郑霄的马在赛道边缘惊险地刹住,草皮被踏得翻飞。
他死死攥着缰绳,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可是拿过奖项的骑手,竟然在绝对优势下,输给了带着拖油瓶、还慢了几秒出发的陆衍?!
而且是以这种近乎羞辱性的方式。
哪怕他原本觉得岑晚长得还算合心意,此刻也忍不住想把怒气撒在他头上。毕竟郑霄自己不敢骂陆衍。
更何况要不是岑晚选了陆衍,大家也不会对他们这场比赛有这么多期待。
没错,
都是岑晚的错。
周围的掌声和喝彩像针一样扎在他耳朵里。他猛地调转马头,策马冲回起点线附近,几乎是从马上跳下来,几步冲到正被陆衍扶着下马的岑晚面前,
额角青筋暴起语气极冲,手指对准岑晚的鼻头:
“岑晚!你早知道陆少很会骑是吧?故意想看我出丑?你除了会用这张脸勾引人还会干嘛?连那种疯马都能被你勾到,很得意吧?”
他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不甘和怨毒,瞬间让原本热烈的气氛降至冰点。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郑霄输不起到这种地步,竟然当众这样羞辱岑晚。
陆衍原本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套,闻言动作一顿。他缓缓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将岑晚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疏离的凤眸此刻沉静得可怕,里面像是淬了冰,锐利地刺向郑霄。
“你再说一遍?”
陆衍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微微偏头,视线扫过郑霄指向岑晚的手指,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郑霄被他看得浑身一冷,那股冲昏头脑的怒火瞬间被浇熄了大半,只剩下恐惧。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指也颤抖着缩了回去,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衍向前逼近一步,周身的气场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废物。”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质疑我的骑术?带着岑晚,不过是让比赛稍微有趣点。至于影...”
他侧目看了一眼旁边正亲昵蹭着岑晚手臂的黑马,“它认主,是它的本事,也是岑晚的运气。你这种连马都驾驭不了的货色,也配嫉妒?”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郑霄惨白的脸上刮过:“输不起,就滚远点。在这里犬吠,只会显得你更可笑。”
郑霄被陆衍毫不留情的言辞钉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当众揭穿的狼狈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他嘴唇哆嗦着,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连自己的马都忘了牵。
陆衍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才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岑晚。
岑晚此刻的状态很不好。刚才在马上被颠簸摩擦的大腿内侧本就火辣辣的疼,又被郑霄那样当众羞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最要命的是,刚刚下马时,陆衍为了扶他,手臂不可避免地圈住了他的腰。
此刻陆衍虽然放开了手,但那残留的、隔着薄薄骑装传递过来的温热触感和强大的存在感,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脊椎。
渴肤症带来的强烈空虚感和对接触的渴望瞬间被点燃,又因为理智的抗拒而变得无比煎熬。
他身体生理性地微微蜷缩,腰肢发软,几乎要站不稳,全靠意志力强撑着才没当场失态地贴上去。
陆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那双深邃的凤眸在他苍白脆弱的脸和微微发颤的身体上停留了片刻。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不是扶,而是直接扣住了岑晚的手腕。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站好。”陆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岑晚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
手腕上传来的紧实触感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他几乎要溃散的意志,既带来一丝慰藉,又让他更加渴望更紧密的接触。
他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想要反手抓住那只手的冲动,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陆衍的方向微微倾斜,汲取着那一点可怜的热度和安全感。
陆衍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依赖,没有松开手,反而微微用力将他拉得更近了些,几乎半揽在身侧。
他侧头,薄唇靠近岑晚因为窘迫而泛红的耳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等会去医务室。”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岑晚浑身一颤,身体却诚实地放松了一些,软软地靠在了陆衍支撑着他的手臂上。
这亲昵的姿态落在旁人眼里,更是坐实了两人关系匪浅的猜测。
围观的人群早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汹涌的议论和手机按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