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这江湖中有两大门派,一是正道奕锋派,一是魔教星一教。二十年来针锋相对,仇怨不断。
“咱话说到这儿,那就不得不提当下江湖两位新秀。一是那魔教的新教主谭焜,年纪不大,可那心狠手辣的程度比起那老教主,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可惜,这位行踪向来不定,除去魔头的名号,便无再多的消息。
“而奕锋派这位——镇派长老的亲传弟子荀鸣,那可真是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胸怀磊落如光风霁月,朗朗如日月入怀,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
茶馆里,说书人正口若悬河胡说八道,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角落里一名黑衣青年却突然冷哼一声,起身走出茶馆。他一起身,二楼另一戴着斗笠的男子也随之站起来,抓起放在一旁的佩剑,急忙跟了上去。那黑衣青年出了茶馆就在街上闲逛,逛了大半个时辰才晃晃悠悠地出了城门。另外那一人就一直远远地跟着,藏在人群中。
出了城,人渐稀少,那黑衣青年偏又要往山上去,那儿更是没人。另一人便只能将距离拉得更远,放轻了脚步,心想着不要被发现才好。
这山不高,山路又经樵夫常年踩踏,甚是平稳,但近日连天大雨,道路泥泞,反倒不好走。黑衣青年沿着山路缓步前行,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山路两旁葱郁的树木,倒像是郊游来了。另一人远远地跟着,借着风穿过山林的声响在树丛间移动,忍着树叶上的雨水打湿衣裳,一面在心中暗骂这人是无事跑山上寻乐子不是,八旬老太走路都快过他。
好容易行至山顶,山顶上有一处山崖,视野倒也开阔,但望远去的开阔也仍只是一片葱茏的山林。那黑衣青年站在山崖旁往下望了望,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道:“都说山崖之下必有高人真传,不知阁下对此有何高见?”
那树一动不动。
黑衣青年又道:“出来罢,阁下跟了我三日,究竟想做什么?”
“降妖除魔?”一直跟在他身后那人不知为何带了疑问的语气,终于肯从树上跃下,摘下斗笠。那人剑眉星目,朗朗如日月入怀,正是那奕锋派镇派长老的亲传弟子、姑娘们的梦中情郎,荀鸣。
“谭焜,你身为星一教教主,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率你那一群乌合之众,迫害忠良,滥杀无辜。”荀鸣将长剑握在手中,“邪妖恶魔的词,倒也衬你。”
那被称作谭焜的黑衣青年却只是笑了笑,道:“想取我性命?那要看你够不够格。”
“够不够,试试便知!”荀鸣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手中长剑便要向谭焜袭去。
谭焜侧身躲过,修长的双指挡住剑身,视线在那长剑上掠过。便见那剑剑首、剑镗处皆镂有丹鸟纹,剑锷处刻有“鸣镝”二字。谭焜略一挑眉,视线又顺着握着剑柄的手移到剑主人身上。
这厢荀鸣剑身一震,便将谭焜双指震开来,长剑往右一扫,直往谭焜面门而去。只见谭焜仰面避过,右掌推出便要近身去。荀鸣手腕一挡,后撤几步,又将两人距离拉开。
“为何不出鞘?”谭焜站于高处,眉目微垂,俯视着荀鸣,“奕锋派弟子首席,如此自大?”荀鸣没应话,手中长剑出鞘,锋芒毕露,剑尖直指谭焜。
“快些罢。”天空一阵闷响,谭焜抬眼看了看阴沉的天,“要下雨了。”
“……说时迟那时快,电闪雷鸣间,荀少侠手持长剑向那魔头刺去,那魔头抬掌格挡,又化掌为刀,直取荀少侠要害。这两位可是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两人在那山崖之上缠斗数十个来回,仍未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巨响。只见一道白光落下,那魔头身侧的巨石便被劈作两半。原是惊雷落地,将那魔头震得往后一退!
“各位,魔头身后便是山崖,此时一退!那便是万丈深渊。那魔头脚一踩空便知大事不妙,抬头一看荀少侠就在侧旁,手作鹰爪一把抓住荀少侠。少侠尚未来得及闪躲便被那魔头拖入深渊。
“此时大雨终于倾盆而下,洗刷了山上二人缠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