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啊,我在给你抹药。”姜喻亦是不甘示弱地回看回去。
沈安之被她看得失神一瞬,无意识摩挲她的腕骨凸起的骨节。
她的手腕很细,细到他稍加用力可以从中折断。
沈安之悄然收了几分力,若是折断了,可没人为他炼药寻药了。
她又娇气,还怕疼。
意识到心中所想,他忍住回忆起曾经,压下声音故意道:“看了可莫说我是脏了你的眼去。”沈安之却是一笑,眼下朱砂痣妖冶的很。
“我不会。”姜喻稍微拔高音量,附加道,“我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毕竟不是原主。
他对上姜喻的视线心中微动,他该接受如今的姜喻并非从前那个目中无人的她。一点点松开手,“一点小伤而已……师姐大惊小怪。”
话虽如此,却在她低头处理时眸光紧盯少女脸颊,皮肤娇嫩如一捧雪,没有一点瑕疵。她微俯身吹了吹,手背上有温热温柔的微风拂过,灼痛亦如潮水般褪去了几分。
从未有人像她这般……这般靠近他这么个“危险”人物。
自无人知晓的角落,少年黝黑深邃的心海深渊悄然种下一颗未知的种子。
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她认真涂抹完,“小伤又怎么样?小伤口依然会疼。不管多大的伤口,疼在那一瞬存在过,何况伤口处理不好会留疤。”
抬起妍丽眸子看向沈安之,沈安之遂悄然藏起眼底化不开的墨色和欲.念。
姜喻包扎时便在想,沈安之如此不在意自己受伤,潜意识中又何谈在意别人的生死?往后遭遇一系列不公待遇和打击,逐渐沉沦入黑暗。
“好了。”姜喻满意地看着包扎好的手背。
细细想来,沈安之最近一直在受伤。
姜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沈安之翻动手腕看了看,散漫的眸光投下,“找出去的路。”
姜喻从储物袋拿出颗糖丸塞进他口中,“等着,我去找。”说完转身去到厢房大门。
沈安之神情顿时微怔,眸中亮光一转,竟在姜喻转身去寻出路时,指腹随意擦过唇尾咬碎硬糖,意味深长地歪头抿唇。
姜喻指尖落在距离碳状木门一厘米外的位置,任然无法穿透,透明薄膜似的结界隐隐透着寒意。
结界突然震颤起来,琉璃寸裂般的发出清脆声音,剥落失重感感自脚底极速爬升。
姜喻一个激灵退后一步,一只手自昏暗中伸出,她腾空而起被人拦腰抱住。
单手搂上纤细腰肢,二人站在铜钱剑上,四周场景转眼化作潮湿的岩洞。
“居然是移形阵法,有意思。”沈安之安之若素放了手,持剑尚有兴趣地走在最前。
“这人盯上我们了。”姜喻看了眼潮湿阴寒的环境。
“他不找我们,我们也得寻他去。呵,找到了。”沈安之肆意一笑,一剑刺入岩石裂开一条细缝,一脚踩上去扔枚铜钱。
整面岩壁轰然倒塌,刺骨阴风呼啸耳稍发丝。
瞧了眼他披散倾泻的墨发,发尾蜷曲暗红,完全察无所觉,姜喻轻笑了一下,在意喊住他:“师弟,等等。”
沈安之疑惑回头,姜喻适时眸光错开。
“师姐笑什么?”
“没啊,师弟先把墨发束一下。”姜喻笑着取出一条绯红发带,拉着他俯身,沈安之愣了一下半蹲下来任她将墨发半披半束。
尾指轻勾起发带看了一眼,弯唇往前走。
两人一同进去,洞里石桌、石椅、石床一应俱全。
沈安之指尖漫不经心地擦过桌面,“干净,住过。”
姜喻看不出线索,但这一幕原著提到过,她踮脚在一切能摸索的地方试探捣鼓。
“师姐在做什么?”
“翻找有什么机关。”
沈安之沉默地收回目光。
——她还是太天真。
烛影幽微的石道上,唯有两人交错的呼吸、衣袂摩擦的脚步声,以及烛芯偶尔爆裂的细响,还有……腐蚀酸臭味。
“屏息,有毒。”沈安之屏息靠近姜喻。
姜喻捂住口鼻眨了眨眼。
岩壁顶部贴着的纸花飘下来,转眼变化四肢,化作面目狰狞的纸扎人。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沈安之一剑阻碍纸扎人步伐,姜喻手忙脚乱寻找机关。
“咔嚓——”
随着姜喻手中旋转一盏不起眼的烛台,一道暗门赫然出现,黝黑的台阶自下而上。
沈安之垂眸一剑砍灭了纸扎人,思绪落在暗门一瞬晃神。
他是小瞧师姐的本事。
姜喻指了指暗门:“师弟,有路!”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