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述英左手下意识地去扶右腕,被陆锦尧眼疾手快地按住防止动了针头。
他缓缓睁开眼,意识逐渐回笼,梦境中手上的粘稠血腥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微凉的触感,缓解了浑身发热的难受。
秦述英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你打算……留到现在……再谋杀吗?”
陆锦尧的手还搭在他脖颈上,他毫无愧意地收回手,食指状若无意地顺着下巴与喉结拂过。
秦述英醒来的时候衣襟大敞,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迷迷糊糊觉得应该是医生检查或换药。直到陆锦尧坐在他身边,一颗一颗缓慢地给他扣上纽扣,他才感到一丝不自在。
“要喝水吗?”陆锦尧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体温,“还在有点烧,先别乱动。”
陆锦尧拿了杯温水来,秦述英躺着喝会呛到,床背一升起来,牵动着伤口秦述英又会疼。陆锦尧看了看手表,止疼药效过了,即使秦述英咬牙忍着,也看得出来不好过。
于是陆锦尧含了水,趁秦述英不注意掐着他的下巴就渡了过去。
“……?!”
秦述英先是被吓得愣住,不管手上还扎没扎针,抬起手就要推。
“嘶——”
“让你别乱动。”陆锦尧离开他的唇,被水润了一圈,看上去没那么病态了。
秦述英眼见他又要拿起杯子,惊惶道:“你要么给我找根吸管我自己喝!”
“行。”
陆锦尧答应得干脆,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异色也没有,搞得秦述英一个伤员刚醒过来虚弱得不行,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秦述英看他出门去找护士,顾不得身上没力气,自己挣扎着按了升起靠背的按钮,呲牙咧嘴得忍着疼坐起来。
“别咬。”陆锦尧拿着护士递来的托盘坐下。
刚才陆锦尧那一下瞬间触发了秦述英昏迷前的记忆,为了让自己在海里不晕过去,陆锦尧好像隔一会儿就要在自己嘴唇上咬一下……
秦述英赶紧按他说的松了口,控制不住发出微弱的痛呼。
“你能不能……先出去?不是有护士吗?”
“在护士面前喊疼可以,在我面前就不行?”陆锦尧不吃他这套,“在话说清楚之前,抱歉我暂时不能离开。”
秦述英发着烧昏昏沉沉,面对陆锦尧时不时爆发出的无赖行径完全无从招架::“说清楚什么?”
“为什么让我别怕?”
“……”
“如果我死在白连城手底下,火也烧不到秦家头上。顶着一身伤救我,图什么?”
“当我发善心积德,行了吧?”
“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些人在淞城天天被人叫活阎王?”
秦述英本来就心虚,伤病降低了他的自我防御能力,陆锦尧刚才的举止又不免叫人心如擂鼓,他只能拼命从大脑里梳理关键信息来规避陆锦尧的攻势。
他虚弱道:“白连城呢?”
“死了。”
敢向陆锦尧发难,要么撞了大运能一击毙命,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需要问问他是怎么出现在船上的吗?”
陆锦尧轻笑:“还用问?这么直给的抛弃子行为,除了秦述荣还能是谁?”
“那你现在应该赶紧去找他的麻烦,而不是在这儿抓着我问。”
陆锦尧陷入沉默,良久才重新唤他:“秦述英。”
秦述英有些疲惫了,强打起精神:“……你说。”
“关于白连城对你母亲的恶语,抱歉,我无意听到。”
秦述英怔住,黝黑的眼眸愣愣地看着陆锦尧。
“我不知道你和白连城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不要因为他的话伤害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