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河村的四月是莺飞草长充满生机的季节,远道而来温暖的春风染绿了山川,也让村庄热闹起来。
村子重新清理道路、打扫卫生翻新房子是上河村的翻版,不同之处在于芦河村人少工作也轻松,一星期就收拾到妥妥帖帖。
兰泽和朱莉这些天的工作是骑着蝎狮巡视周边村落,援助食物和工具是一方面,另外也鼓励那些穷困的村民们放弃残破的村落,来芦河村定居。
芦河村这边的生活条件毕竟要好一些,有蝎狮、森林巨狼还有小山似的巨大蜥蜴守护,安全性没得说,再加上圣母附体关心大家吃喝拉撒睡的凯因老爷,号召力自然不小。
可惜附近硕果仅存的两个村落都不太愿意“归顺”,石牙村十来口人靠着地穴陷阱熬过狼人灾害,舍不得自己世世代代开垦的农田,拒绝了招揽;芳来村二十多口人都来自同一个家族,族长生性多疑,连送过去的食物和工具都半威胁半哄骗才勉强接受,让他们抛下产业来更是难上加难。
泥腿子们不相信有天上掉烤参薯的好事,我们这边也不好强迫,毕竟上天堂也没有用刀卡脖子逼着去的,所以只跟他们约定了在芦河村口设置集市互通有无,也许诺会无偿提供他们一些援助。
不是我闲得蛋疼去上赶着舔这两伙泥腿子,是因为我们芦河村周围三四十里地除了他们两个小村外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无人区,周边是连活人都找不出来了。
惨!真的很惨,惨到这么多人各个面黄肌瘦,有的人奄奄一息只勉强吊着一口气,惨到周边除了上河村外六十多幸存者里都数不出一巴掌的小孩。
我们给另外两个村子的村民发吃的发衣服又每隔一段时间帮他们检查身体看病,就希望他们早一点缓过来,起码生点孩子,给旧高覃留条根。
狼人灾祸太狠,几乎让旧高覃灭了种。
灾民们太饿了,兰泽说他把那些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大馒头往嘴里塞,要不是害怕他们撑死早就控制了食物数量,丧命的不会少。
外头两个村子拿了吃的有了穿的和工具以后开春的生活条件明显改善许多,起码人不再轻易死,这就已经是很让人满意的结果。芦河村口的小集市摊子摆起来以后那两个村子都派人过来过,他们一穷二白基本没有什么能让我们看上眼的东西,倒是以前遗留的金币有点价值,我爸妈收下金币给他们换了日常生活用的石碗石盆、针头线脑还有锅铲器具,那些人积极性很高。
收金币的时候我爸妈并没有避讳其他人,所以帮忙打下手的老头看到面黄肌瘦野人似的村民手里摸出黄澄澄的金币时眼睛瞪老大,强烈怀疑那些是金子,又没胆量问。
黄姨和几个老太太起初看我们一家对上河村还有芦河村的村民们这么好,明明已经掌握了超越自然的力量却丝毫不愿意伤害村民,反倒只是尽心尽力扶持,都说我们菩萨心肠,有个老头还看不惯,劝我们不要当烂好人,说这里的人一看就很低等很落后,我们应该像美国白人屠杀土著人一样把这些本地人都除掉,以后这大好的河山就只属于我们。
见到我们用一点点简单的金属工具和布匹就换来亮闪闪的金币,老头老太太们顿时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夸我们有头脑有眼光,说我们会投资,有这些金子,先前做再多也都连本带利赚回来。
这些老年人仍旧是势利,发现金子以后眼睛放光提议我们去询问本地人寻找金矿,他们都说只要找到金矿,然后把这里的人送进去掏金子,那将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这些老家伙还不知道黄金在门这边的世界含量多丰富,否则不至于被明晃晃的金子冲昏了头脑,激动得又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能在我们疗养院的老人家庭条件都不算差,但黄金仿佛对老头老太太有特殊的魔力,让这群人截下来的许多天话题都离不开金子,而且旁敲侧击着问他们能不能也弄点黄金,他们也想带到上海,交给家人开销也好,自己换钱享受也罢,他们都迫切地想拥有金子。
人是很贪心的生物,明明已经享受着回溯的力量重新获得健康的身体,而且还在逐渐变得年轻好看,但他们似乎很容易就忽略了自己正在享受的特权,转而想要得到更多。
我尊重他们希望拥有各自财产的意愿,但是拒绝让他们现在在村子里搜刮黄金。话说难听点,现在村里所有黄金都是我的私人财产,他们真以为疗养院一个月几百块的费用就能让他们享受到来这边世界恢复健康和年轻,保持长生不老?
我带他们过来是把他们当合作者,期待着他们能够帮我建设和维护芦河村,我不驳斥他们希望在外头圈地盖庄园然后让几十号本地人当仆人伺候他们的畅想,但绝对不是现在。
我让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们先按耐自己的贪欲,告诉他们日子还长,搜刮金银财宝的机会以后还很多很多,他们现在顶着回溯的力量也依旧是垂垂老矣的棺材瓤子,先消停几年,身强力壮精力充沛以后再折腾不好吗?
固执的老年人嘴上答应,心里不以为然,好在他们足够识时务,没和我争执胡闹,这算是可以接受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