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云猜到了那人神官的身份:“你是哪位神官?为何给我看这些?”
那声音沉重万分,似在自言自语:“你如今是南冥的徒弟,是渡灵师…”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事直接告于我便行,我斗胆猜一下,你是想为怀瑜仙君申冤?”
空气又沉静了一瞬,那声音又道:“此行百年,说来也长,看来你真的忘了,可惜可惜……罢了,时间到了自会想起来的,唤你过来,麻烦了。”
南诗云听不懂那声音的主人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听他这话,她深刻怀疑他们之前是否认识,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她遗失了部分记忆。
还没搞清楚状况,周身又亮起了刺眼的白光,光线太强,为了不被闪瞎眼,南诗云不得已抬手挡在眼前。
那声音最后又道:“对了,此事切莫说与他人,否则会引起大乱。切记,切记。”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然回到现实世界。天刚蒙蒙亮,小山似的书还在一旁堆着,四下寂静无人。
头顶上方的琉璃鸟扑扇着翅膀于半空中不住盘旋,南诗云抱着膝靠着书架安静坐着,大脑一团乱麻。
此一遭带给她的惊讶着实太大了。
堪称噬人炼狱般的上清神界、虚伪残忍的诸神官,那个曾经的天榜第一……以及行渊君对她说的话。
“看来你真的忘了……”
她到底忘了什么?
南诗云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里,呼吸放得极轻。
她刚穿越过来时,无门无派可去,只能只身一人到处流浪。那个时候,她时常与野狗抢食只为能活下去,到了晚上,没有地方住,就随便找个桥洞或是草丛睡上一觉。
直到后来,被十多条疯狗追的她遇到了心善的南冥长老。小老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喜得翘了胡子,扬言非她不收。
现在想想,也挺不可思议的,原身若真是一平平无奇、没背景没身份的小姑娘,如何在鬼怪横行的修仙界安然度过十多年?又如何被南冥长老一眼看上且执意收作亲传弟子?
最开始她以为只是原身运气好,没有碰到过害人性命的鬼怪,反倒遇上个心慈善良的师父。经刚才那一趟,她才恍然,这哪儿是她运气好?分明是原身身上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啊!
难怪一路运气好到爆,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
这就是小说中女主的待遇吗?
内心即刻被激情所填满,不管原书中的她是不是女主,南诗云也异常确信她就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暂且放下上清的事以及她的真实身份,反正一时半会也搞不明白。
她信心满满地抬头,视线在接触到书山时,刚升起的苗头瞬间又蔫了,“完蛋了。”早知这么麻烦,就不贪心拿这么多了,净给自己找堵。
话虽如此说,她还是撸起袖子手忙脚乱地整理地上的书。
*
沧澜宗内部都传遍了,说是昨夜发生了件天大的坏事——灵池的阵法不知被哪个龟儿子给毁坏了!
消息比山间流矢传得更快。未及辰时,各大法脉的弟子都已知晓,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陈师兄,灵池阵法昨夜被毁一事属实吗?我听其他人都在说。”尘尽逮着机会就问陈宸沉,其他弟子也都探究似的看他。
此事早已传开,再想隐瞒显然不可能。陈宸沉眉头皱着,看向窗外,书抓得很紧:“嗯,确有此事,昨晚宗主已同各大长老前去查看。”
弟子们‘哇’开了,七嘴八舌谈论着可能破坏阵法的人。
“不会是鬼蜮里的人吧?除了他们,谁会胆大包天闲着没事毁我们的阵法?”
“可是鬼蜮大门百年前不是已经封闭了吗?里面的鬼怪怎么可能出得来?”
“总不会是仇家吧?嘶,咱沧澜宗虽然是仙门第一,其他宗派明面上不敢表现出不满,谁知道他们私底下会做什么呢?”
尘尽白那人一眼:“你可拉倒吧,灵池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宗内禁地,先不说布下的阵法结界数量,就说布阵之人——咱们宗主以及阵法一脉的长老,试问修仙界哪个人有如此才能破解得了的?”
“尘兄说的有理。”
一弟子若有所思,“据我所知,仙门百家中的确无人有如此实力,但如果是无上仙宫的人呢?”
此话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细细想着这个猜测。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但问题来了,无上仙宫的人毁他们灵池的阵法结界做什么?难道碍着他们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