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并非对林依的心意全然无知。

高三那年，他注意到这个安静的同桌总是偷偷看他。起初只是觉得奇怪，后来渐渐发现，她看他时，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欢喜，像藏着星星。

他记得有一次数学课，他讲完题转头，意外撞上她的目光，她没有躲开，只是脸颊绯红，眼神却很亮。那一刻，他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他也记得，她的错题本总是整理得很认真，字迹清秀，旁边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着批注。他偶尔会借来看，不是为了检查，只是想看看她写的字，想知道她对那些难题的思考。

有那么几天，他甚至觉得，林依安静的陪伴，比苏晓雅的热情更让他感到舒服。他会故意放慢收拾书包的速度，想和她一起走出教室；会在她被老师提问卡住时，悄悄告诉她答案；会在她因为成绩沮丧时，破天荒地开口安慰。

那时，苏晓雅正热烈地追求他，周围的人也都觉得他们是一对。他习惯了苏晓雅的明媚主动，也享受着众人眼中“郎才女貌”的认可。而林依的喜欢，太过安静，太过卑微，像春日里的细雨，无声无息，却需要他低下头，才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