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银有几分自我怀疑,从町茜这打听情报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算了,死马当活马了,他迅速收敛好表情和情绪,絮叨起来。
“哎呀,你不知道,差不多十年前,我们蓝染队长收下了队内一位女席官送的花,之后还特地摆在办公桌案边上。”
“噢,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队长虽然很受欢迎,但女性送的东西他从来不收的,毕竟会引人误会嘛。”
“也不知道蓝染队长怎么想的,也不去管队内满天飞的绯闻,反倒挺有耐心的照顾那束花。后来花期过后凋谢之后,更奇怪的是,蓝染队长还特地在队长室前面的庭院里开辟出大片花圃,特别修身养性的种起花来。”
“不是我多想,你不觉得蓝染队长的行为很像,咳,很像对我们队的女席官有意思一般吗?”
“虽然之前我认为,蓝染队长自己养过一个好看的不真实的小姑娘,审美应该会拔高许多,但现在看来,没准我们队长就是喜欢清秀温婉的那款?”
末了市丸银感慨,“哎呀,也不知道小无白跑哪去了,再不回来,就要多个后妈了。”
町茜一连串听下来,正欲翻个白眼,但很快被市丸银最后一句话震住了,她一脸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的看着市丸银,“后妈?哪来的后妈?不对,我们无白连爹都没,哪来的妈?”
市丸银解释道,“小无白虽然和蓝染队长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毕竟是蓝染队长养大的嘛,蓝染队长对她来说不就像是父亲一样吗,那自然而然,蓝染看上的女子也称得上是小无白的母亲了。”他感慨,“哎呀,要是蓝染队长和我们队队员真成了的话,千鹤桑会不会见到小无白会不会吓一跳啊。”
町茜因为市丸银这么一串没有什么逻辑问题的话震惊了。
她不可思议满脸震惊的看着市丸银,半晌没缓过神。
“不是,你怎么会觉得蓝染和无白会是养父女关系呢??”
市丸银莫名其妙,“不然呢?以他们的年岁差别和蓝染队长养育了无白的事实来看,确实差不多是父女的关系啊。”
町茜一口否认,“扯淡!谁告诉你他们年纪差的大的?”
她想起按实际来说,神代无白才是那个年岁大的人,出于有几丝心虚的心理,她又补道,“再说,年岁是问题吗?尸魂界里年纪差了几百的夫妻情侣不要太多。”
市丸银被町茜话里的意思惊到了,“你,你说?”
他咽了口口水,“不会吧?小无白还是个小姑娘吧,蓝染队长不至于对自己养大的……”
但一旦转变方向,往这方面想了以后,许多当时看来没觉得有什么的场景,现在想起来,总似乎带了些过分的温柔。
市丸银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从前一直以为那是蓝染为了把控住神代无白,别有用心待她那样好罢了,虽说可能确实掺杂了几分感情,但他以为,对于蓝染那种人来说,那些怜惜和少许的真心,不过是笼络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承认,神代无白对蓝染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但这种大杀器,能不特殊对待吗?
市丸银是怎么也没敢把他们想到男女之情上去。
此时町茜这么一说,他都顾不得演戏套情报了,神思恍惚的,“你没在逗我吧?”
町茜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谁逗你啊?这么明显的事儿你都看不出来?亏你每天还盯着他们两个,怎么这眼力还不如东仙要呢?”
这话可真刺进市丸银心里了,东仙那种榆木脑袋怎么和他比?
可鬼知道这件事上,为什么东仙就能比他看的更明白些呢?
敢情那黑皮成天念叨蓝染不要被美色所误是确有其事啊?
町茜瞧他一副面色僵硬的模样,状似同情的安慰道,“哎呀,这也不怪你,谁叫你把蓝染想的太坏了呢?噢,也不是这么说,应该说你太过于揣测蓝染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自己把自己绕糊涂了。”
她默默叹气,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市丸银苦笑,“你这话听着怎么更像是在挖苦我呢?”
他叹道,“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被自己的思维误导了。不过,你能肯定蓝染队长真的对神代无白有那方面的感情?”
他总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这两个人,不说蓝染的冷漠本性,光神代无白那副纯洁懵懂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不懂情爱之事。
唔,虽然那孩子确实过分依赖蓝染,但那可以理解为幼兽的依恋心态嘛。
那可跟男女感情完全不同。
町茜翻了个明目张胆的白眼,“知道你家队长干嘛要脑抽收下那束花吗?”
市丸银疑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不过他也确实好奇,“你知道原因?”
町茜呵呵一笑,“他相思病犯了呗。”
“…”市丸银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松了口气,以一种看壮士的目光看着町茜,“您可真敢说。”
“过奖过奖。”
町茜本就对蓝染怨念颇重,加上她无法无天的性子,自然是说什么都不怕的,她毫不留情的在五番队副队长面前拆穿他们队长的私心,“你懂啥,你别看蓝染那副利益至上,看起来不沾风月的样子,那不过是他从未动心罢了。”
“你们队长那种人,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清二楚,即便是意外之外的情感,他也不会逃避,既然想要占有,那就顺从心意,就这么简单。”
“可是,小无白可是他亲手养大的…”市丸银仍对此耿耿于怀。
町茜再次翻了个白眼,“你傻啊,正因为无白是他带大的,他对神代无白知根知底,所以他才能信任她,接纳她啊。”
“他破天荒收下那束花不过是,那束鲜艳的花叫他想起了神代无白罢了。但这事涉及到他最真实的情感,他自然不会与你多说,更何况,和你说了,你可能也不信。”
“他这些年开始耐心种花,也不过是,想要能看到神代无白的色彩罢了。”
“最干净的纯白与最浓郁的鲜红,这是那孩子的特征,亦是,他心底的一份思念。”
“思念这种东西,起初似乎无关紧要,可一旦涉及到情字,一旦有了在意的人,便难以忍受了。”
“情从来不是能自抑的,那个人,蓝染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想稍微缓解一下。”
“被纯白鲜红的花丛陪伴着,就如同那孩子一直在他身边一般,否则,那份思念会沉重到影响他的。”
“他真的,”町茜叹气,“很想阿白。”
市丸银想起偶尔会看到蓝染批改队务暇余,会漫不经心的视线扫向庭院。
他支着下颔,浓密纤长的眼睫下垂着,将眸中思绪切割的零零散散。
看起来似乎有些走神,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像是春季绵密小雨后微沉微窒的空气,混着泥土的苦涩与,远处而来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