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田一手拉着犹不死心死盯着松本乱菊胸》口的神代无白,一边不停鞠躬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无白比较.....呃,比较直接,要是有冒犯到前辈的话.......对不起!!”
与她的设想不同,松本乱菊一点也没有不快,反倒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哎呀没事,直接点好啊,我最喜欢直接的人了,你看多可爱嘛~”她毫无副队长架势,还朝少女们眨了眨眼。
还极其自来熟的一把揽上白发少女的肩。
这动作看的米田和桧佐木吸了口气,生怕神代无白一个不高兴把人过肩摔了,不是他们把小姑娘想的凶残,而是她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给人感觉太强了,米田自认是她身边关系近的人,但到现在也不敢对她做这种动作,就像不忍亵渎一株洁白无垢的花。
好在神代无白并未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她虽是因为不习惯细微的蹙了蹙眉,但没说什么也没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小姑娘突然修生养性治好了怪胎毛病,她只是脑袋触到女人的丰盈后就顿住了,然后再一次视线左移,目标清晰明确的盯着那边看。
看样子她是真的对此很在意。
松本看看小姑娘不加掩饰的直白,再看看桧佐木尴尬的神色,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哎呀,这姑娘怎么这么有意思。
她低头凑近在她耳边道,“想知道吗,我教你啊~”
“好,你教。”神代无白也不客气,丝毫没有一点后辈该有的谦卑,胆大极了,但话出口后,她又觉得不对,略微纠结,真要变这么大的话,走路跑动时得多累赘啊.......
搭在她肩上的分量一轻,桧佐木分开了两人,咳了一声提醒松本,“你不是来找四番队的那位女队士的吗,正事要紧。”
“正事?”松本眨眨眼,这个时候她可是装傻的好手,“没有喔,哪有什么正事~”
“.......”桧佐木低估了松本随性所为的程度,在两个后辈面前也丝毫不要脸,可他也做不出和人胡搅蛮缠讲道理的行为,憋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好吧,可是我找神代君有点正事要办。”
经他这么一提,松本记起来,噢了一声,“原来你之前说来找后辈是有正事不是骗人的啊?”
“...当然不是。”
“哎呀,我这不是以为那是你为了掩饰找漂亮学妹找的借口嘛。”松本拍了拍他,没有一点做作和尴尬,她这副爽朗大气的样子也没法叫人对她生气。
桧佐木叹了口气,也知道眼下怕是很难叫松本离开,而且她还是个副队长,自己在她面前也只是个后辈而已,他转头询问神代无白的意见,“还是按照之前那样的安排没问题吗?”
神代无白“嗯”了一声,她答应纯碎是无所谓的态度,细看的话会发现她还有点心不在焉,兀自纠结到底要不要丰个胸......
等站在武道场内,松本乱菊不可置信的拉住桧佐木,“你说的正事是和小姑娘切磋?”
“对啊。”桧佐木一脸理所当然,而且说切磋也不确切,应该说是他向神代无白讨教,更直白点说,就是他来学艺。
但乱菊明显不这么想,她瞪大眼,“你这不是欺负后辈吗?”
桧佐木一愣,然后意识到乱菊并不知道神代无白变.态的实力,他有些窘迫,错开视线道,“.....没有,没有欺负后辈。”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才是被吊打欺负的那一方,只能含混地,“....你等下就会明白的。”
两人在场地上站定,比起桧佐木修兵认真的起架式,站在对面的神代无白就显得随便多了,站在那边一副注意力不集中的样子。
乱菊怎么都不放心,在她看来堂堂死神和一个还在校就读的女学生差距实在太大了,更何况桧佐木是近几年十三番队里实力数一数二的人物,眼下却说要切磋,简直荒谬,要不是她熟知桧佐木严谨甚至刻板的为人,都忍不住怀疑是他在耍她。
难不成是桧佐木泡小姑娘的方式比较特别,说是切磋,其实是陪人家点到即止的玩?
她低声叫一旁的米田里奈,委婉地问,“小姑娘我问你啊,他们平时是真打还是意思意思啊?”
米田沉默了一下,琢磨她口中这真打和意思意思之间的不同,怎么说呢,在她看来,场上那两人每次都是真打,但按照战况来看,也算是意思一下点到即止的。
于是她更委婉的回答,“都有吧。”
“啊?”松本茫然了,都有....是个什么路数?
她斟酌了一下,试探道,“那就是说,他们真打啊?”
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点头,“对啊,真打啊。”
松本大惊,“天呐,那修兵不会把小无白伤到吧?”
“呃。”米田挠挠头,她大概知道这位前辈的想法了,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这样怀疑那两人的战力差距,在旁人看来,神代无白对上桧佐木修兵就和小虾米碰到鲨鱼一样,塞牙缝都不够,她第一次旁观时也是这样担心的,但事实......唉,该怎么告诉乱菊前辈桧佐木前辈口中的“指教”二字不是骗人的呢。
她视线飘忽了一下,只能拐着弯提醒她,“无白她很厉害的。”
“噢。”松本点点头,但也没多在意,学生口中的厉害也就那种程度,和真正战斗淬炼出来的实力是完全没法相提并论的,她只当这个女生是想提前表达即使神代无白输了,但她本身也很优秀的意思。
嘛,可能是因为神代无白的容貌影响了她的判断,那种不由自主的怜惜使得她不小心想太严重了,桧佐木是有分寸的人,只是陪练的话,不会伤到人的。
场上静下来,站在场外的人能很明显感受到从青年身上传散开来的一种气场,他缓缓吸气,将身体调动到准备充分的状态,沉下心神,五感全开,豁然睁眼的那刻他身影一闪,先发制人利用瞬步闪身到少女身后以手作劈,那样如同离弦一般箭的迅疾攻势并未让少女惊慌,她甚至都没有四下去寻找人影,视野里人一消失,下一秒她侧头的动作和身后刺来的攻击同频,扬起的发丝擦过那只手,她迈出一小步向右侧转身。
仅是开场就叫松本乱菊神色严肃了起来,她想她低估,不,是完全错估了神代无白,那种反应速度和冷静的判断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学生能有的水平,她凝目看着场上,死神四项里桧佐木的白打和斩术相较另外两项更加突出,可眼下于白打上竟被一个真央在读生压制了。
是的,压制,即便场上看去,桧佐木是不断进攻的人,看似神代无白只在被动的防御,但几式后她依然能维持住堪堪避开的状态就不是偶然可以解释的了,细看之下她全部的闪避动作都极其精准,不多不少拉开的距离,不多费一分力气,她甚至没有离开过原地半步,在半步的距离内作为中心轴,分明是游刃有余到了极点!
“骗人的吧......”她没忍住喃喃。
松本难以置信,她看得出来桧佐木修兵没有放水,没有放水的情况下却被神代无白压制,这意味着什么?!
她神色凝重不少,目不转睛盯着场上的两人,越看越心惊。
在她看来桧佐木的进攻迅猛有力,速度和角度精妙,若是她在场上,十招里必定会有碰撞对冲,甚至有几招她还找不到应对方法,白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和斩术一样,是越往高处越需要依靠细节的技术,大开大合只是最基本的,贴身肉搏时人的听力视力打开到极致,肌肉更要能跟得上反应速度,这是说来简单实则绊倒了无数人的极高门槛,只能依靠千锤百炼极致和天赋,两者缺一不可。
桧佐木到现在都没能突破神代无白最外围的防御圈,也就意味着他近不了她的身,而肉搏战绝无不近身就能赢德道理,只是乱菊想不明白,神代无白那连气息都未乱一下的状态显示她明显是防守有余的,那为何她不主动攻击呢?
她愈看愈觉得,神代无白就像是只单纯的接招拆招,好像是不断逼迫桧佐木修兵拿出更多本事来。
甚至她半路还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桧佐木也不留情——他清楚在这时候不必讲究什么君子切磋,特别是对象是神代无白的情况下,如他所料,她打喷嚏不得不闭眼的那两秒里也能躲开一记重拳。
和神代无白对练是很能磨练己身的五感的,因为他必须每一次都全神贯注,不断提高注意力,绷紧神经,精神会集中到一点,大脑不断构思新的招式组合,身体肌肉不断被调动,反应速度不断提高。
说来也是惭愧,他但凡能接住神代无白一招,就不必以这种方式被她指导了,最初那年在流魂街时,神代无白答应了锻炼他后,就跟他直接对打,她可不讲什么理论,直接简单粗暴的朝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朝她攻击,无奈两人差的层次实在太多,往往开始就是结束,论反应论力量论敏捷性论技巧,他没有一样能跟得上,就这样过了不到一礼拜,神代无白丢下几本从大木户家族里顺来的武道书册就跑路了,她本来就不是能教人的性格,做人家的半吊子师傅已经是她十分反常的举动了,不耐烦了自然就撒手不管了,不过好歹她还负责的给人留了书。
后来在真央重逢后,桧佐木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再次拜托神代无白,他表示可以换一种方式,每次训练前十分种内由他主动进攻,在这个过程里他也能提升。他本以为可能要多拜托几次神代无白才有可能答应,结果没想到她很平淡的噢了一声就算答应了。
神代无白的行事作风实在太难猜了,后来有一次他问起她原因,少女还一边奇怪的想她都答应了他怎么还计较这么多,一边言简意赅道,“稍微活动一下身体。”
桧佐木一度怀疑那是她随便找的理由,毕竟每次训练下来,她那点汗都没出的活动程度只能算是热身。
时间在一轮轮的进攻中过去,很快就要到十分种了,桧佐木在这争分夺秒的紧张里愈发沉下心神,他从不会因为面前的高山太过巍峨而放弃去攀登,那只会令他越挫越勇!他不会甘心在原地踏步的,他一直在思考究竟如何才能突破防线近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明白一旦神代无白出手,这场训练就结束了。
他隐约有了一点新的招式组合的雏形感觉,但要将其在最后五秒里完成似乎来不及了——
一直只站着防守的少女忽然动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从一柄伫立不动的刀鞘中露出锋芒的锐利。
她依旧是懒散的,随意极了的改变了一下站姿,屈膝矮下身避开攻击的瞬间!她控制身体转动一百八十度出现在桧佐木侧背面,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视线里看到面前只有一道残影,可是身体来不及调整姿态了!侧后方少女抬起一条腿,看样子是即将结束这场训练了。
可预想中腰腹被击中的冲击并未到来,桧佐木一愣,可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不是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神代无白的攻击停顿了。
少女慢吞吞收回腿,从她那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讯息来。
“什,什么情况?”场外的松本乱菊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胜负已分吗,怎么神代无白突然停住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