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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完碟仙的第二天就出了事。小音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没来上课,班主任说是得了流感,让大家注意戴好防护口罩。
林麦满脸忧虑,给唐婷偷偷传纸条:“完了,碟仙真的还在教室里,下一个会是谁?”
唐婷不信:“没那么巧吧,班里那么多人,它难道一个个整?”
又过了一天,苏丽出事了,跑步时被人撞倒,在地上滚了几圈,膝盖血淋淋的。
“......”唐婷也忧虑起来,“好像真的在逐个击破。”
林麦从小就是个明媚善良的孩子,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他思索了半响,决定不能连累全班同学和徐彻,提出个主意:“我们去寺庙里烧香拜拜吧。”
“烧香?”唐婷说,“好,明天先到我家集合。”
*
寺庙在郊区的西山上,常年香火旺盛,整座山都是许多外地人来旅游的必去景点之一。
林麦和唐婷爬到山门,进了天门殿,正中间坐着弥勒菩萨,溢金鎏彩,气势壮观,喜笑满怀地热烈欢迎进香礼佛的善男善女。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
林麦念着两边的楹联,走到蒲团前跟唐婷说:“磕!”
唐婷问:“啊?”
林麦说:“这些神仙最厉害了,一定能打败碟仙的,我们一个接一个给他们磕头,求他们保佑我们!”
唐婷说:“磕!”
两人给两旁的四大天王挨个磕完头,又往后走到观音殿、地藏殿、文殊殿等等,碰见的每位神仙,林麦都跪在蒲团上诚心诚意地三叩首。
今天阳光很好,从大殿正门照射进来,浮尘在光中跃动,悬于大殿檐下的四角铃铛正有节奏地发出清脆悠扬的响声,肃穆庄严。
在铃铛的响声中,林麦举着花了五十块的正版高香,在香炉前虔诚地许了两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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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还买了一些神器,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抱得两手满满当当,欢欢喜喜地下山了。
下山途中林麦想起附近有个状元墓,来都来了,他一定要去拜一拜,让大状元保佑自己的期末考。
两人抄近路去状元墓。这近路是条杂草丛生的山路,唐婷低头小心翼翼地走,突然瞥见几只被压扁的、干巴的死老鼠,从胸膛里发出了一声气势磅礴的尖叫。
林麦没被死老鼠吓到,他没看见,反倒是被唐婷的尖叫吓得慌不择路,脚一滑摔了一大跤,手肘和膝盖都磨破了。
“唐婷你好厉害啊!从哪练的河东狮吼,把我都吼飞了。”林麦跌坐在树下,疼得他呲牙咧嘴,动一点儿就疼得不行,破皮处流出鲜血,火辣辣的。
“麦麦你没事吧?”唐婷哭丧着脸,“都给那么多神仙磕头了,怎么还会这样?”
林麦叹了口气:“好啦,我中招啦!就剩你了。”
算了,不灵就不灵吧,求神仙的人太多了,神仙日理万机,没空搭理他那五十块钱的高香。神仙只管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间闲事,神仙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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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婷拿出干净的湿纸巾,把林麦腿上的血迹擦干净,一脸沮丧:“能走吗?我背不动你,不过可以搀着你。”
林麦安慰道:“别苦着脸啦,我没那么脆弱。等一会儿没那么痛了,应该可以慢些挪动。”
唐婷看了看他皱起的眉,又看了看他们所在的地方,又长又陡的山路,按林麦的小碎步,得挪到天黑吧。
她突然想起什么,凑到林麦耳边说:“叫你老公来救我们吧。”
林麦懵了:“啊?”
“碟仙昨天说的,你老公啊!”
“才不是!”
“它整我们那么灵,这点肯定不会说错吧。”唐婷恨铁不成钢,“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林麦你怎么变得这样不开窍了!”
“这种小事才不是什么机会!我自己能走。”林麦咬着牙狠下心地说,“来搭把手,我们走!”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便响起来。
唐婷帮他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哥哥”。
唐婷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哥哥?”
林麦一看,羞得大喊:“是表哥,亲戚!快点挂了!”
唐婷看他的反应觉得不对劲:“我才不信呢。”
她按下接听和免提键,一个冷冽又磁沉的声音很快响起:“在哪。”
唐婷惊了,立刻把手机凑近到林麦嘴边,无声地对他做各种比划和暗示。
林麦老实交代:“我...我在西山,状元墓旁边。”
“知道了。”
林麦忍痛伸出手按下挂断键,假装没看见唐婷那八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