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你死后才误打误撞发现这块地方的。”药研叹息道,眼中有化不开的忧郁。
时间回到前主死去的一周左右。
药研藤四郎在清点巫女的医疗箱时,发现了那枚卡在夹层的眼球。
眼球被封装在琥珀色树脂里,虹膜周围缠着发丝细的铂丝——这分明是上个月战死的爱染国俊的左眼。药研的镊子突然变得千斤重,他还能想起巫女当时装殓这孩子的残躯时的悲痛与无助。如今看来,怕是只有他们几个被她的一言一行欺骗了吧。
医疗室的老旧挂钟突然敲响午夜钟声,震得药架上的玻璃瓶叮当作响。药研看着那些标注"镇痛剂"的瓶罐,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医学导师。他颤抖着打开这些瓶瓶罐罐,一切如常,直到翻到最角落的药瓶……倒出的不是药片,而是串用儿童乳牙穿成的项链,每颗牙齿都刻着不同的刀纹。
"您果然在这里。"长谷部的声音惊得药研打翻托盘,"主人生前说过,若她遭遇不测,就将这间医疗室彻底焚毁。"
药研头也不抬地整理着项链:"包括这些实验记录?"他拽下墙上的人体解剖图,露出被遮盖的暗门。
长谷部的瞳孔在防毒面具后收缩成线:"您不该问这些..."
"那也好过你隐瞒主人用阵亡将士遗体做实验吧?"药研猛地扯开长谷部的袖口,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我不问?那你解释解释这个?上周补给清单少的镇痛剂,原来都注射在这里了。"他冷肃的表情中含着难过,“长谷部,你还要拦我?”
暗门在争执中悄然开启,腐败的樱花香混着发霉的颜料味儿悄然涌出。药研的手电筒照在第一条台阶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字迹的"救命"。
地下室的景象让药研的手电筒坠地。
阴森森的空间里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画像,有的缺鼻子少眼睛,有的面目狰狞手舞足蹈,个个表情古怪,眼神阴森——全是雪融的画像……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木箱,最上面的箱子里装着残缺的玩偶,玩偶衣服是用破破烂烂的布料缝制,透露出不详的讯息。
"这是......"药研的指尖刚碰到画框,画中的雪融就转过头来,少女耳道里伸出章鱼触须般的神经束,张牙舞爪,嘴唇开合像在对着来刃诅咒着什么。
长谷部严肃道:"药研,出去。"
"你有什么权力来指使我?"药研转身直视同僚,冷笑道,“明石当初带着浑身是血的萤丸请求支援时,你的命令是什么?你收到的'继续前进'的命令根本不是大将下达的!是主人故意逼他们到绝境……你就这么忠心?完全不管其他刃的死活?"
长谷部身体微微晃动,防毒面具下传出机械般的回应:"对不起。”
药研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点开了随身携带的时空记录仪,屏幕里正在播放段加密视频:熊熊燃烧的战场上,巫女将尖叫的雪融原型体推下悬崖。
"这才是'意外事故'的真相,不是吗?"药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您亲手照看的孩子,不过是主人为复活冬木大人准备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撑在桌面上的手突然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是个生锈的怀表齿轮。就在这一瞬间,整间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墙上的画像开始扭曲变形,画中人的眼睛渗出黑色液体,目光齐齐注视着药研;角落的木箱吱拉一声打开,里面的玩偶肢体诡异地抽搐着爬出来;那幅标注"最终版本"的巨画,画框边缘突然伸出无数发丝般的细线,像活物般朝药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