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崔钰!”
怒气冲冲的女声传来,二鬼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出。
崔钰诧异林淼怎如此之快就回来了,看着怨气冲天的她,他停下手中狂舞的生死笔。
“砰!”的一声,忆镜重重摔在他面前的桌案。
“你看看你给我的什么破烂,今晚一过,我还有何脸面去管冥乐街!”
崔钰皱眉,拿起忆镜,竟发现自己的法术被破。
他视线越过林淼向二鬼看去。
二鬼面露难色。
林淼冷笑:“二鬼,你来说给判官大人好好的讲讲今晚的故事。”
“这......”
“这什么这,别吞吞吐吐,二鬼,你直说,何事能把她林淼气成这个样子!”
二鬼瞄了眼气鼓鼓的林淼,斟酌着开口:“判官大人,我们本来抓了栗铺偷奸耍滑的现行,结果......结果您那忆镜出了问题,证据全没啦,还被那冥乐街的幕主倒打一耙,丢人丢大发了!”
“你说的可是冥乐街的新幕主?”判官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林淼直视判官,毫不客气的开口:“判官大人,冥乐街幕后主事之人究竟什么来头?行事颇为嚣张。”
“为何这么问?”判官敛下眼皮,带着一丝探究反问。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管理也是这么个道理,管摊先管主,管好他们的主子,小兵自然听话。省时省事。”林淼压着脾气,透过青铜面具,打量着判官的表情。
看着判官那思量的神色,林淼想到冥乐街幕主那满满的威胁,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讥笑:“怎么,有内情?”
判官皱眉急速打断她的话:“乱说!只是这冥乐街新换了主事之人,本官忙于断案,还未来得及核实。刚好你趁此机会替本官会会那新幕主,顺便敲打敲打。”
“我?”林淼嗤笑,“判官大人,今日此景,您觉得我还能怎么敲打,或者说您是要如何个敲打法?”
“你!”崔钰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气急败坏就要将手中的生死笔掷向她,抬手之际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判官大人,替你做事七百年可以,但你是不是也应该提前给我透个底。”
林淼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言语间早已将判官和那幕主归为了同伙,仿似她才是主子,不屑的开口。
话音未落地,沾满了墨香的册子带着十足的力道自前方迎面飞来,林淼快速出手挡下。
“啪——”的一声,厚厚的册子落地,挂着冤集大字的扉页似掉非掉颤颤巍巍的晃荡着。
“你!林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把你在世间的敬业给我拿出来,少想些有的没的,世间你如何管的,现在到了冥界也给我如何管!”判官气到声抖。
“敬业?就是太敬业了,所以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林淼缓缓蹲下,双手捡起那本厚厚的冤集,指尖轻撩,不知是对判官还是对自己心不在焉的嘲讽着。
她慢慢起身踱至案牍前,轻轻的放下册子,并在封面抚了抚并不存在的尘土,好笑着冲判官摇了摇头,毫不犹豫抬步转身出门。
“站住!”判官厉声吼道。
躲在角落的二鬼都禁不住被这声吼给吓的一哆嗦。
看着林淼顿住的小身板,判官有些后悔,软下声音:“那冥乐街的幕主,我不便过多透露,但是他是可信之人。当下,我只能言尽于此。”
“可信?那你可知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又都说了些什么。”
林淼转身,荒唐的看着判官崔钰,突然嗤笑出声。
“你好好看看那忆镜是不是被你口中的可信之人给做了手脚。”
判官崔钰收回目光沉思。
“这林淼口中描述之人和他说的是同一个人吗,为何相差如此之大。”
他不着痕迹的注入一丝灵力,探查着忆镜,在探到那抹残留的灵力后,收敛起所有的心思。
“怎样,是不是你的好幕主干的?”林淼双臂环胸,下巴昂起,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
判官看着她这般小孩儿气性,沉吟半晌开口:“可能是因为你没有灵力,没能正确催动法诀启用这忆镜,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
林淼见判官如此这般软下的态度,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难道真的是判官的失误,而不是那幕主做的手脚?
林淼暗戳戳的缩回高抬的下巴,嘴巴抿了又抿,想说些缓和的话,却又被冥乐街指指点点的难堪击中心头。
她硬着头皮阴阳道:“经此一事,我倒觉得那幕主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我就一介孤魂野鬼,哪来的权势和胆子去人家地盘耀武扬威!判官大人今后可别指望我了,我能力有限,这冥乐街我是管不了了。”
一想起鬼群中的指指点点,林淼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胡言乱语!你林淼是我崔钰钦点的执事,我看他们谁敢说三道四!”判官骤然提高的嗓门,吓了林淼和二鬼一跳。
“拿去,今日起你就开始修炼。”判官从书堆中扒拉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丢给林淼。
林淼手忙脚乱的将册子抱进怀里,不解的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判官,疑惑开口:“我?修炼?不必了吧.......”
林淼懊恼,她只想平平安安熬过这七百年,并不想当牛做马,今日的冲突属实是她没能按捺住内心爆棚的正义感,冲动行事了,面对判官给的心法,她此刻有些骑虎难下。
手中的心法如烫手的山芋,接也不是,扔也不是。
“我......我只是一抹鬼魂,还等着投胎轮回呢,应该没办法修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