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反正陆清途的眼里直直落下两滴泪。
“小妹,你受苦了。”
?他又脑补了什么。
江阮言一头雾水。
不过只要陆清途不说,她也不会多此一举去问。
有些事情,不问便没有发生。
“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
本该在清晨出现的露珠一滴也无,这里草木干枯得比溯水县还要厉害。
江阮言坐在马车上一脸凝重。
马上就要到易水县了,可她现在一条河、一块湖泊都没有见着。
既然这是系统给她的擢选副本,那么这干旱与饥荒就不可能是天灾那么明显。
可是,如果是人祸,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又是如何驱使、驱使谁为他办事的呢?
损人不利己。
究竟是怎样大的利益或仇恨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月神的踪迹也还未真正出现。
真是烦恼颇多。
不过。
江阮言敲了敲桌板。
陆清途死亡的秘密她大概是知道了。
想到这里,她打开系统面板,在脑海中默念:
陆清途在前往易水县的途中,夜宿山寺,为保护车中粮食被……岳山弈杀死。
“恭喜玩家11111111号,成功找到陆清途死亡的真相。”
“主线任务进度50%。”
“恭喜玩家获得饿殍公的银针×1,已主动为玩家纳入乾坤布袋。”
这次主线任务进度这么快就一半了?
总觉得不太真实。
江阮言甩甩脑袋。
想什么呢,有进度总归是好的。
若是进度真的止步不前她才该哭了。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何时惧怕过。
——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驶入易水县。
道路两侧的百姓跪地看着被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粮食,满脸渴望。
陆清途在最前方骑着马,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是去县令府还是土司府?
正当他犹疑之际,一个少数民族装束的少年朝他走来。
“父亲在府中等候您多时了。”
不同于少年的淡然自若,百姓们皆对他怒目而视。
江阮言一下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正是那土司之子没错了。
只是。
对襟靛青色短衫,外罩蜡染长衫,头发束起,上有银饰叮叮当当。
明明是怎么看怎么陌生,但是……
那随风飘扬的淡淡檀香怎么这么熟悉?
如果真的是他,他怎么会来到自己的擢选副本?
擢选副本也会对外开放不成?
江阮言思考的功夫,马车已经停在了土司府前。
“小妹,到了。”
陆清途掀开车帘,搀扶江阮言下车。
柳珠紧跟其后,跳下马车。
古朴的屋脊上坐落着一只瓦猫。
青瓦的檐角还坠着古铜色的铃铛,随风发出并不清脆的闷响。
江阮言仔细看了看,已染上了锈迹。
那样的铜绿明显是经年累月所形成,证明易水县之前并不是一个容易干旱的地方。
这更加强了她认为此次饥荒是人祸的念头。
入门是绣着五毒的屏风,她定睛一看,竟还是双面绣。
双面异色绣的确稀罕,只是,怎么会有人在迎客的屏风上绣五毒?
刚打了个冷战,又迈入厅堂,江阮言更是感到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首座上一中年人站起身,笑容不达眼底:
“岳某总算是把陆使者给盼来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可累着了?”
陆清途拱手相让:“不敢当,不过是奉圣上旨意。”
岳阳春眉一横:“哦?那本司倒不知道,溯水县何时能拍在我们易水县前头了?”
“晚辈,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这件事陆清途也觉得是他们做的不地道,颇有些心虚。
江阮言却向前一步,不卑不亢,躬身行礼:“回土司,这与哪个县在前无关。纯粹是因为百姓的性命才应当排在第一位。”
她抬头直视岳阳春的眼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土司觉得呢?”
“哼。牙尖嘴利。”
岳阳春一甩袖子。
这一路上谁人不知,这次圣上派的使徒心善。
已经通过两个县的县令给溯水和溧水都分发了粮食。
真是半分都不把他这个土司放在眼里。
但到底,他还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这饥荒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他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对付他们。
“眠光,领贵客去安置吧。老夫累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叮嘱道:“明日一早要给百姓施粥,切莫忘记。”
“孩儿明白。”
岳眠光伸手:“二位,请。”
江阮言走在他旁边,熟悉的檀香味再次涌入鼻腔。
“鹤眠?”
她轻声道。
岳眠光脚步一顿,那双柔和的桃花眼顿时变得锋利起来。
却在接触到江阮言腰间的布袋的一瞬间软了下来。
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江阮言满腹疑问。
还真是褚河。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怎么会被扣上得罪神明的帽子?
不过江阮言深知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也作罢。
只等着褚河来找她。
接触到他眼神的一瞬间,江阮言就有这个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