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裘的面色又恢复了朝堂之上冷漠之色,她怕是会十分讨厌自己了吧。
宋怀宴听到自己被退婚的消息,脸上的神色更是惊惶失措,眼眶通红泛着晶莹的泪珠,长长的睫毛也沾染了湿意,不可置信地瘫软在椅子上。
“不,不可能,云公子他明明对我有情……”
宋怀宴轻轻呜呜地哭出声来,晶莹的泪珠从白皙的面颊上滑落,她那一双通红如兔子的眼眸惊惶失措地望着沈裘。
沈裘只感觉一阵莫名的烦躁,现在听到云如之这三个字都开始止不住地厌烦了,面上却是不动如山的冷色。
沈裘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一时之间自己也有点慌了神,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子从某种意义上还是自己弄哭的,又觉得有些头痛了,他从未安慰过女子。
他示好一般行云流水地将书桌上的茶水给宋怀宴倒了一杯,纤长的手指将茶杯和自己的手帕轻轻推过去,暗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丝丝安慰。
语气却是不自在的僵硬。
“你要不先喝点茶水。”
宋怀宴被沈裘突然的出声小小地吓了一下,她刚扮演着小白花刚飙戏到最上头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把眼泪给憋出来,突然被沈裘这样打断一下,有点入不了戏了。
她有些僵硬地拿起眼前的茶水,慢慢地喝了几口,又拿起桌子上那一块墨色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面上的泪珠。
手帕的小角落上绣着一棵修长的松树,轻轻擦拭之间,宋怀宴又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清香,像是千丈的雪山上凛冽的松香,拒人千里之外又独自在寒冬之中□□。
这是首辅大人贴身的手帕吗?
宋怀宴握住手帕的手一顿,白皙如玉的手指泛起了一丝丝粉色。
沈裘看着眼前的女子终于平复下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宋怀宴泪眼汪汪地望着沈裘,声音带着软软的哭腔。
“沈大人的为人我自然是十分相信的,若不是大人那日救下我跟云锦,我们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大人本不必做这个恶人,将这一切都告诉我的。”
“大人如今愿意告诉实情,是不愿我被蒙在鼓里,小女子十分感谢大人。”
宋怀宴小心翼翼地抬眸注视着眼前男子的神色,似乎有些纠结一般。
“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沈裘与她楚楚可怜的眼眸对视着,心中莫名地软了一些。
“说。”
宋怀宴的娇软的声音带上了一些祈求。
“沈公子,如今云公子正在追杀我,我一介弱女子,又失去了父亲和哥哥,这世上我已无依无靠,能不能再在沈府暂住一段时间?”
“等我……”
宋怀宴还没有想要怎么游说沈裘,只听见对面的人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那声音就是悦耳的仙乐。
“可以。”
下一秒,宋怀宴撞入沈裘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眸,像宛如两颗珍贵无瑕黑宝石,闪烁着令人安心的光芒。
眼前的男子容颜绝色令一众女子黯然失色,而正是这样的人,如今正对她如此的好,所有请求一并答应。
一时之间,宋怀宴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慌忙地别过视线,不敢与他的眸子对视。
下一秒宋怀宴从木椅子上起身,十分端庄地行了一个礼表达自己的感谢,提起面前书桌上的食盒,准备离去。
宋怀宴一转过身,脸上的神色就瞬间放松下来,内心在咆哮着。
快走快走,多一秒就演不下去了,现在只想去战场上砍敌人来发泄一下心中莫名的情绪。
她并没有回头,没有看到身后沈裘面上那深沉的神情,让人完全猜不出来他在思考什么。
宋怀宴带着云锦行色匆匆地准备回到自己的小院。
内心却思考云如之的各种处理方法。
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夜黑风高的时候,去给他毒打一顿,消一消心中的怒火。
她转头望着一旁的云锦,确认了一眼,四周无人才小声询问。
“你今日出府,可帮我带了我要的那种衣裳。”
云锦小声地凑过来,与宋怀宴秘密交流。
“小姐要的那种黑色的夜行衣吗?”
“已经给小姐买好了,放在衣柜的最下来。”
“放心小姐,我老早就出门了,刚好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没有发现的。”
她虽然不知道小姐要这东西干吗,小姐不说,她也不问。
云锦似乎想到了自己遗忘的什么一般,面上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