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瓶子里是有冰蚕毒的解药的,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玩味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的神情,似乎想从她那蒙面的黑布下追寻着她动怒的神情。
“瓶子上有毒药和细细的尖刺,都怪我忘记告诉你了,现在知道了也不迟,那就恭喜你!恭喜你跟你主子沈裘一样都中了冰蚕毒哈哈哈。”
周旭尧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开始前合后仰地笑起来,笑得有些癫狂。
笑得宋怀宴只想抽他,不过从他的口中好像是误会了,他以为她是为沈裘来寻解药了,宋怀宴垂了垂睫毛,原来他在这里守株待兔,将一切都准备就绪,以及将戏台子都搭建好了,就等着一个来替沈裘的忠心耿耿的下属的前来了。
周旭尧眸子深沉又阴暗,带着独有的恶趣味看着宋怀宴,他舒适地靠在木椅的扶手上,优哉游哉地看戏,语气好似调笑一般,“就是不知道沈裘那忠心的下属,会将唯一的一颗解药用于自己还是主子。”
宋怀宴一愣,本以为自己这破碎的身子骨将再中一剂毒药,已经在想着两种毒药若是相冲,她会不会立马七窍流血死亡。
而现在周旭尧又告诉她,她中的是冰蚕毒,解药还如此轻松地被自己拿到了,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馅饼猛的把宋怀宴砸晕了。
面上还是准备演一演,要不然将解药用给自己太轻松了,万一那周旭尧起疑心了又整什么幺蛾子,顺便也可以试探一下。
宋怀宴努力地沉着自己的声音,扮作低沉的音色,好让人听不出自己原本的声音,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你,你,你简直卑鄙无耻!”
她那双眸子简直要喷火一般怒视着周旭尧,周旭尧笑得更开心了,眸子中的恶趣味掩盖不住地流露出来,他就喜欢看着这种自相残杀的戏码,将人心玩弄与指掌之间,这不是人间最有趣的事情吗?
周旭尧笑的唇红齿白地望着宋怀宴,漂亮的容颜又好似那传说中魅惑纣王的红狐,充满着罪恶的气息。
“还请阁下速速选择,不然沈大人可是会七窍流血死亡的。”看似在为沈裘担心,实则语气虚伪满满,巴不得沈裘快点下葬。
眼前的黑衣人眸色万般纠结地望着周旭尧,黑眸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下一秒终于做出了决定,将手上小瓷瓶中的解药一饮而尽。
周旭尧的眸子中闪过满意的神色,“既然阁下已经做出选择,那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
言外之意,依然你把解药吃了,赶紧回去汇报你的主子,给他宣判一下死讯。
他已经忍不住期待着几天后从沈府传出来沈大人去世的消息了,眼神中闪烁着跳跃的火光,那是独属于自己胜利的火光。
宋怀宴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他的恶劣是显于面上的,就是明摆着告诉你,我要咬你一口,你过不过来。
嘿,你还真得过来。
他仿佛那操纵提线木偶的师傅,纤长的指尖缠绕着许多复杂的丝线,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玩弄着手上的木偶,又好似不经意间挑乱几根丝线,看着手上的木偶乱作一团,他只觉得心满意足,好似看戏一般的愉悦。
他还偏偏以玩弄人心为乐趣,乐在其中地看着里面被折磨的人。
好气!找个机会,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啊!
虽说自己今日服下了他的解药,可莫名心中压抑着一股怒火,咋就那么的憋屈了。
今日在他的地盘上不好动手,他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离去,是因为沈裘毒发身亡后,自己作为他的‘属下’定是活不了的,他只是懒得动手罢了。
若是她方才不服下解药,周旭尧定会让她走不出那三皇子。
宋怀宴冷哼了一声,周旭尧这人可真是让人讨厌。
她一边骂着周旭尧,一边望将军府的方向前行。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悄悄地躲在云层的后面,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银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寂静的黑夜带来一丝明亮。
宋怀宴有些疲惫了,今天晚上跟那只老狐狸周旋简直是心力憔悴,一不小心就掉进他设下的陷阱之中,差点一命呜呼了。
若是纯纯的拼无力,她能把那三皇子揍成傻子,但脑子她是真的玩不过那心眼多成筛子的老狐狸,以后看到他自己还是离得远远的吧。
好想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去休息,舒舒服服的睡一个觉。
下一瞬又想到自己一片狼藉的院子,和那歪七扭八的几具尸体,顿时又失去回小院的冲动。
罢了,去沈府睡一晚吧,宋怀宴咬咬牙,就算是明日起来被沈裘冷眼相对,她又认下了,今日实在是累了,现在只想休息。
将自己的身子隐藏与浓浓的夜色之中,脚下步伐飞快的前行,望着沈府的方向飞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