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但汪泉还是忍不住。
宋旻摇了摇头,走到沙发前准备吃饭。不经意间汪泉看到他手上的红点,突然紧张起来:“你喝酒了?”
不说不觉得,一说倒感觉浑身发痒。宋旻也不去挠,打开饭菜吃起来。
“你疯了!不要命了!”
汪泉想起儿时,他和宋旻偷酒喝,他喝得多反倒没事,宋旻只喝了一点就难受得不行,后来才知道宋旻对酒精过敏,他也因此被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那时对“过敏”了解不多,也是听大人们说的,要不是他父亲及时发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说吗?”
“少喝点又死不掉。”
“死”这个字从宋旻嘴里说出来十分刺耳,搅得汪泉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宋旻好起来,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开心一点。
“你这样让人很担心。”
“我没事,”宋旻抬起头来看他,“真的。”
“你去准备一下,4点钟要见的那个外国客户很注重细节,所有的资料你要再检查一遍。”
“好。”听他谈工作汪泉放心多了,“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我们的对手也约到了时间。”
“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10点。”
“如果今天顺利的话就把合同签了。”
汪泉点了点头:“我先去了。”
目送汪泉离开,宋旻放下筷子,盯着手机,没有任何动静。应该不会打来吧,这么久了都没响,以后也不会打来吧。他告诉自己:不会就好,不会就好。可为什么心里像被挖了一脚,空落落的,难受。
一边是车票,一边是手机和银行卡,银行卡上还写了密码,他是真的很细心啊。
简洁坐在桌前,像丢了魂似的,不吃不喝也不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手机响了,她要去拿,才感到浑身无力,手脚麻木,心里莫名的难过。
手机又响起来,她看见是芊芊的名字。
“你到家了吗?”
听到芊芊的声音,眼睛突然湿了,想说点什么,如鲠在喉,只能听着。
“听得到吗,简洁?”
“喂,是信号不好吗?”
“芊芊姐,”简洁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我......”
“怎么了?”
“我还没走。”
“没走?你怎么还没走?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我还有东西没收。”如果有一个人能倾诉那一定是芊芊了,可她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从何说起。“芊芊姐你,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要走了。”从公司宿舍到火车站,仿佛走了四年,初到金都的情景和期间经历的种种历历在目,四年,又好像是一瞬间,“我现在在火车站,要回老家。”
“你怎么突然要走?”
“高逸媳妇儿跑到公司来闹,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什么样一个人了。其实她不来我也会走的,高逸各种排挤我,我想好好干也待不下去了。”
听她轻描淡写的语气,简洁恨不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你也要走,我在这儿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想回去看看我妈。”来金都四年,芊芊一次都没回去过,来时忐忑,如今要回到那个家,同样忐忑。
“那你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还不确定。”长这么大,就只待过两个地方,一个她想离开,一个她不得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在哪儿落脚,“简洁,珍重。”
“芊芊姐,”简洁很少听她提起家,可她知道芊芊家里不好,“芊芊姐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好好的。”
“芊芊姐......”简洁只能隔着电话叫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总之是不舍,万分不舍。
“好了,别难过,以后还会再见的。”
“再见”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太难了,可又能怎么办呢,天南地北,她们终究是要分别的。
芊芊也不舍,只是比起简洁,她多了一份勇气,和过去说再见的勇气,如果少了这份勇气,她又怎么能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