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引”的信香里还残留着恐慌的冷意,却在顾珩的“炽霄”安抚下,渐渐渗出一丝依赖的甜。沈星遥攥紧顾珩的睡衣衣角,把脸埋得更深,听着Alpha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以前……”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以前她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晚上……”
顾珩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他知道,再多的安慰在根深蒂固的创伤面前都显得苍白。于是他只是轻轻拍着沈星遥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母亲当年哄睡时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沈星遥的呼吸渐渐平稳,后颈腺体的抽痛也缓解了许多。他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却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空洞。顾珩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湿痕。
“还冷吗?”
沈星遥摇摇头,却没有松开攥着顾珩衣角的手。顾珩笑了笑,帮他掖好被角,然后躺下来,把人揽进怀里:“睡吧,我陪着你。”
黑暗中,沈星遥能清晰地感受到顾珩的体温和心跳,还有那股让他安心的“炽霄”信香。他慢慢闭上眼,这一次,梦里没有空荡荡的门框,只有温暖的怀抱和沉稳的心跳声。
半夜时分,沈星遥在睡梦中不安地翻了个身,单薄的被子被他一脚踢到了床尾。深秋的夜风格外凉,顺着敞开的窗户溜进卧室,拂过他露在外面的脚踝,让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后颈腺体处的皮肤轻轻颤了颤。
睡在一旁的顾珩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动静。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见沈星遥蜷成一团,被子却远远地掉在床尾,露出一截穿着单薄睡裤的小腿。Alpha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捞过被子,轻轻盖在少年身上。
可他刚躺下没多久,身边的人又不安分起来。沈星遥皱着眉,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梦,两条腿不停地蹬着,被子又被他踢到了一边。这一次,连身上的睡衣都被蹭得往上卷,露出了腰线处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顾珩彻底醒了。他坐起身,看着沈星遥无意识踢被子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想起白天沈星遥还板着一张脸说他“睡觉不老实”,现在倒好,自己踢起被子来比谁都厉害。
他没有立刻把被子盖回去,而是先起身关上了窗户,挡住了外面的冷风。然后回到床边,耐心地帮沈星遥把被子重新盖好,还特意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防止他再次踢开。
可没过十分钟,熟悉的动静又传来了。沈星遥嘴里嘟囔着什么,眉头紧锁,两只脚在被子里乱蹬,眼看就要把刚掖好的被角踢开。顾珩眼疾手快,伸手按住了他的脚踝。
“沈星遥,”他低声喊了喊,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别踢被子了,会着凉。”
睡梦中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往他这边蹭了蹭,把脸埋进了顾珩的肩窝,后颈腺体轻轻蹭过他的锁骨,逸散出一丝清冽的“寒月引”信香。
顾珩身体一僵,低头看着怀里蹭来蹭去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臂,轻轻环住沈星遥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得更紧一些。
“这下踢不动了吧。”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拍着沈星遥的背。
大概是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全感,沈星遥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这次,他没有再踢被子,而是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顾珩的怀里,后颈腺体处的皮肤贴着Alpha的胸膛,时不时蹭一下,像是在寻求安抚。
顾珩看着他熟睡的侧脸,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白天那个高冷疏离的沈星遥,此刻却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不仅会做噩梦,还会踢被子,需要人好好看着。
他收紧了手臂,将沈星遥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闻着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清冽的“寒月引”信香。
“睡吧,”他低声说,“我看着你,不会让你着凉的。”
这一夜,顾珩几乎没怎么睡踏实,时不时就要醒来看看身边的人有没有踢被子。但看着沈星遥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样子,那些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疲惫,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也许,照顾这个半夜会做噩梦、还喜欢踢被子的少年,已经成了他生命里最心甘情愿的责任。而那个总是用高冷伪装自己的沈星遥,也在某个人的怀抱里,慢慢露出了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柔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