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你在找工作?”元一白将菜单放到桑榆面前,“怎么样了,有没有头绪?”
他像个大哥哥一样,关心着桑榆的工作。
“不太好。”桑榆礼貌笑笑,对于工作的事一笑带过,局促地看了看菜单,这些奇奇怪怪的字他都不认识,想着这种文字或许是凡间独有的。桑榆担心泄露身份,不能明说,将菜单挪到元一白面前,微微一笑:“你来点吧,我没什么忌口的。”
元一白接过菜单,说:“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我看你很喜欢猫,不如我给你推荐一个工作吧。”元一白在菜单上随意勾了两下,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十指交错含着浅笑,定定地看着桑榆。
“什么工作?”顾不得和凡人保持距离了,桑榆双眸忽地亮了起来,犹如夜间繁星,期待着望着元一白。这对桑榆来说是个天大的诱惑,他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一份工作吗?
元一白被他望得怔了一瞬,下一秒反应过来,说:“我有个朋友,开着一间猫咖,正在招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您好先生,您的牛排,请慢用。”
桑榆正在兴头,对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就又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再次望向元一白,他有些急切,连说:“有的有的,”
元一白被他逗笑了,对着桑榆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边吃边说。”
“好。”桑榆低头一看,却发愁了,餐具是刀叉,没有他熟悉的筷子。桑榆悄悄看向元一白,学着他的样子,用叉子按住牛排,使劲儿地切。
刀叉与餐盘摩擦发出尖锐的鸣声,刺激着耳膜,桑榆紧急停手,眉头都皱作一团,刹那之间,周围的目光同时望向桑榆,有人眼中带着怒意,有人眼中带着不屑与轻视。
周围开始出现窃窃私语,桑榆更加尴尬了,手里的刀叉忽而变得烫手,他慌张放下后,有些不知所措,视线胡乱地在桌面游离,半晌,他才怯生生地抬起头,歉疚地说:“对不起啊,我不会用这个。”
元一白哑声笑着,接过桑榆面前的餐盘,执起刀叉熟练地切着,说:“没关系,我第一次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只不过你比我幸运,那时候,可没人帮我这么切。”
元一白三下五除二,一整块牛排被他整整齐齐地分成了大小相差无几的小块,只是那底下渗出的血水,桑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人类不是早就学会使用火种了吗?怎么到科技发达的今天还是有人烤不熟一块肉呢?
元一白会发现的吧?桑榆抬眼去看,却发现他已经开始吃了,而他那块,分明同样渗着血水。桑榆慢吞吞地拿起刀叉,迟迟不敢下嘴。
“我朋友那边有很多猫,你去了也不用做什么,就是每天喂喂猫,换换猫砂,等着接客就行了。”
“接客?!”桑榆刚插起的一块牛排被惊得掉了下来。这时候还有古书上记载的秦楼楚馆?这不是违法的吗?
元一白不明所以,道:“对啊,猫咖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你放心,那些猫很听话的,会把那些客人哄开心的。”
“噢,噢——”桑榆拉长了尾音,以掩饰尴尬,“原来是猫啊,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是要他这个月老违法接客呢,吓死树了。
元一白见桑榆盘子里的牛排几乎没动,朝服务员招招手:“麻烦给这位先生再上一份甜点。”
“好的先生。”服务员笑着应声,很快一个小巧的慕斯送到桑榆面前。
“谢谢你,元一白。”桑榆笑眯眯地吃了一小口,还是这种长相好看的美食适合他。“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啊?”
元一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么着急吗?你不用和你的朋友说一声?”
桑榆摇摇头:“不用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事事都麻烦他。”
元一白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桑榆有问必答,聊了很久,对元一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元一白喜欢一个人四处旅游,现在带着这只猫暂居在这座城市。
“它叫缘来,是我捡来的,放在身边养了很久,本想送去朋友的猫咖,但是终究舍不得,如果你去她的猫咖上班,我倒是能放心,毕竟它还挺喜欢你的。”
出了餐厅,桑榆忍不住又抱了抱缘来。
元一白比桑榆高出半个头,环着双臂凑近桑榆逗着猫,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行人寥寥,桑榆像是上瘾了一般舍不得放开缘来,就没拒绝元一白的好意。他抱着缘来,一会儿凑到鼻子尖嗅嗅,一回放到脸上揉揉,缘来也很配合地“喵呜喵呜”地撒着娇,桑榆逗得开心,时不时地回头去看元一白,元一白总在冲他笑。
桑榆恋恋不舍地把缘来交还给元一白,罢了伸手摸一摸,问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和缘来还挺投缘的,还能再见到它吗?”
元一白低吟浅笑,顺着桑榆摸过的地方,来来回回地也揉了好几遍,隔着猫,他抱了抱桑榆又松开,说:“当然可以,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你去猫咖工作,我会很放心地把缘来交给你。明天早上,我来这里接你,记得不要喷香水,猫咪们会不喜欢。”
桑榆身体有些僵硬,元一白解释说,拥抱是表达谢谢的意思,以后如果想说谢谢,可以抱抱他。
桑榆笑着点头挥手,元一白等他上楼才缓缓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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