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随地说话了,和某种汪汪叫的动物有什么区别?”赵统懒得理他,直接面向萧曈。
显而易见,萧曈正处于一个万物生长的季节,与现在要裹着棉袄大氅的时令相差甚远。
赵统吓一跳,他不得不重新看向反犬旁的华昭晰:“你把人家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华昭晰弯腰看向萧曈:“你怎么了?”
萧曈连连摆手:“无事,不用担心。”
华昭晰递给赵统一个“看吧”的表情,趁着赵统沉思之际飞快弹他脑蹦:“别想了,我给你传音让你给珍物局写信你写没写?”
“写了,人家珍物局回信说一会就派车来接,让你这土鳖做好准备。”
“谁土鳖?”华昭晰哼哼道:“想当初,姹紫嫣红开遍~”
赵统忍无可忍:“能别学蚊子哼哼吗?”
华昭晰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哼:“……良辰美景……奈何天……”
他走着走着撞上一辆马车,换了副小厮的模样打哈哈:“这位爷,您哪去?”
那位爷细长眉毛一颤,看向面前这位形容猥琐,相貌平平的男人。
他尖声尖气地捏起兰花指剔手指甲盖里的泥:“咱家姓李,奉咱家的干爹杨公公之命来着接人,你们这有个赵大当家的,是谁呀?”
“是谁呀”三个字被他说的一波三折,一调更比一调高,简直是就醋吃青杏——酸的没边了。
华昭晰依旧低眉顺眼:“在那边,小的叫他过来。”
他回头对赵统使了个“立马滚过来不然弄死你”的眼神,动作却是杀鸡抹脖,看的李公公捏起小手绢捂住鼻子。
真是粗鄙,粗鄙!干爹脑子进水了,居然相信这么个人有魔珠!
李公公身子扭了两下,却在看见萧曈的一刹那两眼放光:天哪,这可是上好的“榫”啊!
他绞着手绢扭到萧曈身边:“这位公子,愿意来咱们兰台公子的居所隐院吗?”
萧曈被他这幅蛆虫乱动的模样吓一跳:“什么?”
华昭晰心道不好。
兰台公子原是指宋玉的,宋玉其人不是什么好人,因着给风也分了雌雄,被苏轼好一顿嘲讽。
后来因为好听,慢慢成了情郎的代称,加上“隐院”二字,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男风馆。
萧曈对这种事情恐怕是一无所知,进去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银子呢。
“不去。”萧曈果断拒绝。
他也听说过宋玉的典故,对此不屑一顾。
李公公心想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去,他兰花指一挥:“上车吧,咱家勉为其难带你们去。”
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赵统。
直到上了马车,李公公不得不和萧曈分开与赵统共处一室,才纡尊降贵开口:“你把魔珠拿出来,让咱家验验货。”
华昭晰在传音里叮咛过,这个李公公确实是验货的,赵统乖乖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公公请看,这个是上好的东西啊。”
李公公接过时只觉盒子底下沉甸甸的一个布袋,打开一看,竟是绸布包裹的银锭!
“哎呦!”他发出尖叫,又马上小声:“这叫咱家怎么敢当的起呢。”
赵统赔笑:“南河城有位贾财主不知您知道吗?”
李公公把头快昂到天上去:“当然知道,怎的了?”
赵统:“我这不是害怕被他给发现了,然后抢走嘛。”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公公欣赏自己白胖的手指:“贾家是贾家,珍物局专属朝廷,不是一路。”
“哎呦我的公公”,赵统忙压低声音:“这不是害怕那位吗?”
他手心朝下,额头贴在手背上,做了个跪伏的姿势。
李公公一眼就看明白了,是席重华。
他神色变了几变,将装着魔珠的锦盒递归赵统,只道:“不用担心,这事不碍着贾家什么事,你到时候见了杨公公好好办事就行,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统继续陪笑,一一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