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说:“你莫恼,你怎么就不懂本王的心。”
小护卫说:“我若不懂你的心,便让这匕首划花我的脸!”
靖王说:“胡闹,你倒不如用匕首来剜本王的心!””
说罢,张清弦用帕子挡着脸,朝着萧南风挑衅的笑。
萧南风并不理她,脸上神色淡然。
明悟却猛地凑过来说道:“主子,你别信她的。
她刚才给靖王倒酒时顺手下了毒,靖王殿下一杯酒下肚,整个嘴都微肿,他自己却还没察觉,于是她便把酒倒入碗中,递给靖王殿下让他自己照照。靖王殿下探头一看,发现自己唇色红润,肿似绛珠含露。
靖王殿下气的攥住她的手,她猛地甩开手说:“殿下玉体尊贵,许是方才奴婢面上脂粉污了贵体。”
靖王殿下艰难的勾唇,凑出个难看的笑说:“是吗?那本王再试一下。”
她眸光一闪,心底暗骂了一句浪荡子!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掏出匕首道:“那容奴婢先刮了脸上香脂。”边说边将匕首往脸上抵,靖王一下夺走她手中匕首,重重抛到案上,侧过身去,不再理她,她毫不在意的往后退了一步,跪正了身姿,心中暗想:早晚让你死在老娘手上,禽兽!
明悟一口气说完,又默默跪正。
萧南风笑道:“你不是不会编话本子吗?”
明悟冷哼一声:“看不惯张家那毒妇这般气你,我识得唇语,方才说的大半都是对的,只有很少几句故意气那毒妇的。主子,你不要被她骗,你这般尊贵,想要谁,明悟就去把谁绑回来!当年要不是宫变,你们两个小郡主小公子都会背书写诗了,还有靖王什么事!”
萧南风嗤笑:“明悟,你可真适合当奸臣。今晚本王就去把红玉给你绑来!”明悟登时羞红了脸。
“真肮脏啊,她的血滴到了杯中的月亮上。”张清弦幽幽的说道。
萧南风忙望过去,果见宁芊芊脸上带着一丝血痕,她方才动作竟然那般决绝,饶是萧楚溪那般的身手都没拦下她。
萧南风微微蹙起了眉,张清弦忙“好心”安慰道:“闺阁情趣罢了,殿下切莫伤怀。”
萧南风不再说话,明悟怒道:“张小姐若喜欢,明悟替你也来上几刀!”
张清弦却也不恼,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殿下喜欢的皆是这种不分尊卑的性情,怪道臣女没这个福分了。”
萧南风淡淡道:“你安分些,莫忘了大业。”
张清弦恨恨道:“你既已舍了她,那为何不许个王妃之位来骗我!”
萧南风饮下一杯酒:“情爱无用,大业要紧!”
张清弦更加愤怒:“情爱无用,但若是与她,你便会舍了一切强求是吗!萧南风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比无情更伤人!”
萧南风不敢再跟一个疯癫的人说话,忙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生辰礼递过去。张清弦打开一看,是一个暖玉簪子,温润光洁,雕刻的芙蓉超尘脱俗。
席上立马有人说:“这簪子五年前我就在殿下手上见过,殿下这五年,一定是时长会拿出来对着月色细细的看,故而才会这般细腻润泽。”
萧南风脸上挂着笑,凑近张清弦不悦的问道:“你安排的?”
张清弦答道:“自然,你以为我会让你用珍宝斋的一根破簪子在我的生辰宴上羞辱我吗!”
萧南风不再说话,张清弦却把簪子递给他:“给我簪上。”
萧南风皱眉:“你满头珠翠,没有位置了。”
张清弦抬手拔下一根簪子,啪掷在案上:“现在有了。”
萧南风无法,只得替她簪上。
席间立马有人说到:“张小姐今夜比往日更加明艳动人,如雪山之巅的瓣莲,让人刹那间忘却了凡俗执念,如此仙姿,除了雍王殿下又有谁可堪相配。”
萧南风皱眉:“这话也太粗俗了些,竟也是你指使的?”
张清弦冷哼道:“有文采的,怕那个护卫听不懂!”
萧南风笑道:“以后你还是少在本王身边出现,她自小善妒,又心思恨毒。若是恼了对你下毒,那本王也救不了你。”
张清弦被他一噎,怒道:“她只是嫉妒我的美貌!”
萧南风却已经饶有兴致的望着宁芊芊,她整晚往文强劲怀里看了不下十次!
夜深了,待众人都睡定,宁芊芊果然偷偷出了门。
萧南风默默跟着,看她偷偷摸到文强劲屋外,含住吹筒将迷香送了进去,贴着门栓摸进内室。
忙也凑到门外往里看,只见她正一寸一寸的在他换下来的衣服上翻找,连袖中暗袋都捏过三遍,却还是没找到那小瓶的踪影。
好大胆的丫头,她居然走到床边,掀了文强劲的锦被,往他身上探,萧南风顿时脸发烫,想冲进去把她抓出来,却不成想文强劲突然睁眼,攥住了她的胳膊,伸手就要揪下她的蒙面黑巾,宁芊芊起身欲躲,却被文强劲一掌拍到地上,他已下了床朝她杀来。
萧南风忙抬手,三枚银钉破窗而入,文强劲巨大的身躯重重的跌至地上,她居然趁机眼疾手快的从文强劲怀中掏出了小瓶,抽身逃了回去。
萧南风跟着她见她把瓶子藏到了假山中,不错还算聪明,知道不把罪证留在身边。
一大清早,众人便都被聚集到了院中,文强劲的举着马鞭叫嚣,这蠢货当真是疯了,当着一院的王爷世子们都敢这般放肆,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萧南风不禁有些担心,到底那东西怎么这般要紧,宁芊芊昨夜那般大胆,难保以后不会再犯险。
文强劲发完火后,掏出一个竹筒,说里面的追踪蜂可以探查那鼎的位置。
萧南风看到宁芊芊明显有些慌了,她紧紧攥住了萧楚溪的胳膊。昨夜太匆忙,她把鼎藏在了假山中,若是放出追踪蜂,那不是很快就会找到。
她满脸的不安,萧楚溪却悠闲的打了个哈欠。说话间,文强劲已经放出了追踪蜂,众人跟着这只了不得的虫子,四处找寻,萧南风身为东道,自然也要跟着一起。
眼看着虫子就要往假山飞去,宁芊芊的手已经攥的发白,萧楚溪径直伸手揽住了她,她竟没有推开他。
虫子离假山越来越近,宁芊芊默默垂下眼眸,却不想虫子竟飞离了假山,她明显一怔,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追踪蜂在山庄飞了快一个时辰了,众人都有些饿了,各自散去用膳。宁芊芊心不在焉的待在萧楚溪身边,直到萧楚溪手抚到她脸上的伤痕,她才觉出不对,皱眉瞪了他一眼,萧楚溪忙将满满一碟子早膳塞进她手中。
她却猛然起身,装作生气了转身离开。
萧南风夹起一块珍珠糕,暗笑:她定是去假山查探去了。每次闯祸都是这般胆小,丝毫沉不住气。
宁芊芊回席后目光灼灼的望着萧楚溪,可惜萧楚溪却丝毫摸不着头脑。
萧南风暗骂:真没眼光,萧楚溪那蠢东西怎能看出你想盗宝,还身手不凡的暗中相助!
萧南风看着宁芊芊面容乖巧的说个不停,不用听就知道,定是在哄萧楚溪把宝贝还给她,看着萧楚溪一脸的懵懂,萧南风心情大好。
不知萧楚溪说了句什么,她终于意识到昨晚的救她的高手不是眼前那个蠢材,宁芊芊气恼的瘫坐在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满眼的委屈!
萧楚溪在心底暗自好笑: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