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高大一只实在碍事,司柒颇有些嫌弃的将人扒到一边,扬了扬下巴,“你认不认识那人?”
岑衍不爽的环抱着双臂,闷声盯着她不说话。
司柒有些无奈妥协,“我想确认那人是不是玄令司的人。”
她看见了那人身上的腰牌。
正面的玄鹰衔剑于天空展翅高飞,背面则是一处盘踞沉睡的龙纹,这便是玄令司的象征。
玄令司乃君王的千里眼,顺风耳,亦是天子手中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刃。
“阿清怎么会问及玄令司?”
岑衍回望快要远去的那一行人,勉强看清了那武袍男子的侧脸轮廓,“他是韩立,祖父曾是工部尚书,姑父乃玄令司的姚校尉,不过听闻能力一般,是文景世子的同窗。”
司柒柳眉微挑,了然,“姚靖的侄子。”
岑衍眸子一眯,“你知道玄令司,还知道姚校尉?”
两人并肩望梅园的方向走去,司柒坦然承认,“玄令司之名天下无人不晓,我有几分了解。”
前方,梅园景色的一角慢慢显露,隐约传来了赏花之人模糊的交谈声。
岑衍双手负于身后,放慢了脚步,不掩饰自己的探究,“阿清是何时了解过?”
司柒停顿了脚步,“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如实告诉你。”
她之前一心要走,不打算和他有过多牵扯,所以一直隐瞒着,现在已经有了转变也不是不能说。
岑衍看着她从容的眼睛,心中莫名有了预感,他抿了下唇。
现在他们身处梅园,来往之人纷乱,在这里坦诚当年离开瑶城的真相并不是个好选择。
青年轻呼出一口浊气,“逛完梅园我们不等开宴了,回府再说罢。”
总归,他不会再放任她离开。
岑衍两人在梅园算是极为瞩目的存在,一来是极少能见到这位深受君王宠信的恒王殿下应邀现身。
其二便是恒王曾推拒过天子指婚之事,不近女色之名传播甚广,如今却是意外的带了一位面生的漂亮女子前来。
有人悄悄询问了一圈,没人知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最后临到开宴之前,才从白家主那里得知这女子原是恒王的故友,出身于瑶城。
燕文柏和燕文景姗姗来迟,听闻众人都在议论此事,冷哼一声,“三堂兄可见过那女子?”
“今日碰见过了。”燕文景一听这语气就知他定然是和那位沈姑娘见过面了,颇有兴趣的好奇道,“怎的,文柏早就和沈女医打过照面?”
“前几日在书肆见过。”
燕文柏脸上掩不住的厌恶之色,“那女子目中无人,借着恒王的势,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看来九皇叔也早就知晓沈女医的存在,燕文景若有所思,安慰,“许是有什么误会。”
沈姑娘看起来是个冷傲之人,文柏这样的性子定然是为她不喜的。
“误会?”傲慢的少年郎重重一声冷哼,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与恒王乃是一丘之貉,她敢对我如此恶劣的态度,定然恒王在背后视九王府为威胁劲敌。”
燕文景漫不经心浅酌一口杯中酒,一个刚刚回燕都根基尚浅的恒王,即便受天子宠信,可身后无母族和朝臣相助,外祖母一族还远在漠北镇守,成不了什么气候。
相比之下,九王府才是真正的劲敌,他和父亲倒也好奇,在君王眼中先太子遗孤和九王府谁能更胜一筹。
想着,燕文景慢条斯理放下酒盏,低声劝道,“我看恒王对故友极为看重,他如今深受皇祖父喜爱,若是再遇见,文柏还是莫要惹恼了那沈姑娘,免得到头来让皇祖父训斥你心胸狭隘,偏和一个女子过不去。”
“笑话!我堂堂皇孙,凭何要对一个小小女医低声下气!”
燕文柏骤然拔高了声音,满目恼怒之色,“三堂兄向着恒王也就罢了,那女子不知好歹,我怎就不能给她几分颜色看看?!”
冷不丁的,身后传来青年幽然的声音,“哦?你想怎么对她?”
燕文柏一回头,只见一袭华贵紫袍的岑衍正居高临下望着他。
一张俊美的脸庞似笑非笑,冰冷阴森的笑意让燕文柏下意识有点发怵,“你... ...偷听旁人之言,非君子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