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洁站在梁曦文公寓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照得梁曦文侧脸轮廓分明。他掏出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进来吧。”他推开门,迈过门槛。
舒洁之前来过他的公寓,是出乎意料的整洁。高中以为他是那种邋遢的人,曾经看他桌子里还有过了许久时间的苹果核,现在呢没有过多的装饰。
“坐。”梁曦文指了指沙发,“要喝点什么?”
“水就好。”舒洁坐在沙发边缘,背挺得笔直,像个等待训话的学生。
看她这个模样,梁曦文莫名笑了笑。
随后,梁曦文走进厨房,她这才放松一点,悄悄打量四周。公寓不大,但处处透出着军人特有的条理。书架上的书按高处排列,茶几上的遥控器与纸巾呈直角摆放。唯一略显凌乱的是电视柜旁的一个小箱子,里面似乎装着零碎物品。
“给。”梁曦文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不是她不是要水吗?
“我不--”
“现在是晚上喝凉水会胃疼。”他打断她,语气笃定。
舒洁接过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梁曦文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长腿随意伸展。他脱下外套,只穿着那件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舒洁注意到他左手腕内侧有一道疤痕,不是很长,但很显眼。
“那是?”她指了指。
梁曦文下意识摸了摸伤疤:“任务中受的伤。”他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即话锋一转,看似若无其事的问,“你高中是不是给过我一本书?”
舒洁心一跳:“是么?”
高一下个学期考完学考,分完班后,舒洁因为心理剧表演而得了本书,她想着第一次得的,便托人放在他位置上。
毛珊珊告诉她,你给他的这本书他不一定会看,我记得他之前把书都是直接丢在地下。
当时舒洁记了很久,给他的时候坎坷了会。
这都几百年之前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自从梁曦文回来后,他回了一趟家里整理高中时候的东西,偶然收拾东西的时看见过那本书。对于他来说,本来是可以随意丢在一边并拿来当废品卖掉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打开来看看。
梁曦文手指顿了顿,打开书时心里有些异样情绪作祟。
他赤着脚,特随意地坐在地毯上,从里面掉下来一张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段话。
最后一行,
附属名:舒洁。
梁曦文呼吸一滞,愣在原地。
她写的话很文艺,里面却有着他读不懂的时光与深海,足以让他一生疑惑。
他蹙着眉头,怔怔看着,熬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完这本书。
回想起,他轻声喃喃。
思绪回忆到此。
梁曦文低眸,又道:“你和那个人是......”
舒洁的指尖在杯沿画着圈:“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同事。”
“同事会假扮你男朋友见家长?”梁曦文挑眉,眼神锐利如刀。
这看似简单的疑问句,却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舒洁差点打翻牛奶,猛地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梁曦文嘴角微扬,放下茶杯,“刚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舒洁的脸红了。
“我爸妈最近催得紧...”她小声解释,“梁瑾瑜人好,答应帮忙,而且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梁曦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没有在交往?”
“没有。”舒洁摇摇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太过急切,又补充道,“我们只是朋友。”
他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两人又大致聊了一会。
舒洁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梁曦文点点头。
起身时,她注意到电视柜上摆着一个背包,旁边是几张机票——最近的一张是三天前从稚州飞来的。
“你刚回来?”她忍不住问。
梁曦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嗯,休假一周。”
他帮她打开门,动作自然地像做过无数次。
“舒洁。”他叫住她的名字,声音里面有一丝犹豫,“后天有空?”
舒洁的心跳漏了一拍:“有...有什么事?”
“我刚好有两张电影票,郭追文给我的,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一起去看看,况且你不是住在隔壁吗?”
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随后他又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好。”她听见自己说。
梁曦文笑了,那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