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噩梦降临了。

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我跪倒在地，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的感觉，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髓，又像无数把利刃在体内翻搅。我的视野变成一片血红，视网膜上跳动着诡异的符文，耳中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远古的低语。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确信自己已经死了，因为人类不可能承受这种痛苦而不崩溃。

"坚持住，"陆凌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你们人类的躯体确实脆弱得可怜，就像纸糊的灯笼。"

我感觉自己的骨骼在野蛮生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肌肉纤维如同被拆散的毛线，又被一双无形的手重新编织；皮肤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某种闪烁着微光的能量。疼痛逐渐转为麻木，当我终于能重新控制呼吸时，发现自己全身都被一种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冷汗浸透，地板上留下了十个清晰的指印，边缘还冒着丝丝白烟。

"比预计的快。"陆凌伸手将我拉起，我的身体重得让人有些不适，仿佛被捆绑了几吨钢铁，每一步都让地板微微震颤。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你的适配性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怎么了？"我嘶哑地问，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浑厚，像是混入了金属的质感。喉咙里还残留着灼烧后的刺痛感，估计是刚刚剧烈疼痛带来的惨叫造成的。

陆凌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细胞进化，密度增加至原来的32倍。你现在应该能感觉到变化。"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试试看。"

我试着握拳，空气在指间发出爆鸣，竟激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轻轻一跃，我的头几乎撞到三米高的舱顶，落地时却轻盈得像片羽毛。更奇妙的是，我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微尘的旋转轨迹，能听见飞船外壁与宇宙微粒摩擦的细微声响，甚至能闻到陆凌道袍上残留的、来自某个遥远星系的饭香。

"这仅仅是个开始，"陆凌突然严肃起来，"丹药的能量太强，你的身体只能逐步吸收。如果一次性释放全部力量..."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眼中银光暴涨，"boom~"

我摸着腹部，能感觉到那里有一股温暖的能量在缓慢扩散，像是有生命一般沿着血管游走。更诡异的是，当我集中注意力时，竟能"看"到体内流动的能量网络——它们如同星河般璀璨，在特定的节点汇聚成漩涡。其中一个最大的漩涡就位于小腹的位置，那里沉睡的力量让我既向往又恐惧。

"接下来，"陆凌转身看向空荡荡的船舱，"我们要找到最适合你的修炼之法。"

他的声音在金属舱壁间回荡，我下意识抓紧了座椅扶手。这艘飞船内部远比外表看起来宽敞，银灰色的墙壁上流动着淡蓝色的能量纹路，像是有生命般缓缓脉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学实验室里那场意外的能量波动，再睁眼就已经身处这间奇特的船舱中。

陆凌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色轨迹，那光芒如同液态水银般悬浮不散。转瞬间，无数光点从银线中迸发，在我们周围形成一片微缩的星空。每个光点都是一个功法名称，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微光，有些还伴随着奇特的能量波动。

"这是..."我伸出手，一个橙红色的光点主动飘到我指尖附近，我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温热。

"灵能共鸣。"陆凌注视着我的反应，"功法会选择适合的修炼者，就像磁铁吸引铁屑。"

他的目光在星海中搜寻，突然定格在两个特定的光点上。"《控制论》和《御电术》，"他的手指轻点，两团比其他更为明亮的光芒飘到我面前，"前者适合你的精神力特质，后者..."他微微皱眉，"它选择了你，自然有它的道理。"

我盯着那两团悬浮的光晕。《控制论》呈现柔和的金白色，内部有无数细丝般的能量在流动，如同微观世界里的弦理论模型；《御电术》则呈现出跃动的蓝紫色，时不时迸发出细小的电火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控制论》是不是就是...隔空取物那种？"我小心翼翼地问，脑海中浮现出超级英雄电影里的场景。说实话，这一切都太过超现实，我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陆凌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被我的形容逗乐了。"通俗来说，是的。"他手指一划，金白色光团突然展开，显示出复杂的立体能量运行图谱，无数节点和连线构成了一个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不过大成后的《控制论》可以操控分子运动，甚至改变物质形态。"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戏谑，"当然，以你现在的水平，能移动个茶杯就不错了。"

舱壁上一块面板滑开，一个白色瓷杯凭空飞出，稳稳落在我们之间的悬浮平台上。杯子表面绘有精致的蓝色电路纹样，里面盛着半杯透明液体。

"试试看。"陆凌后退一步，"集中注意力，想象你的意识是一只看不见的手。"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那个茶杯。飞船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能量流动的嗡嗡声都消失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

"不要刻意控制呼吸，"陆凌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你的思维像水一样流动。"

我尝试放松肩膀，让视线微微失焦。奇怪的是，当我这么做时，金白色光团中的那些能量细丝似乎与我产生了某种联系，我能"看"到它们延伸向茶杯的方向。

茶杯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