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琉在其中一个人族奴隶的大腿上踢了一脚,直把那瘦弱的女子踢得一个踉跄,摔倒在杨拙面前不远处。
他笑嘻嘻道:“这样吧,我把这几个奴隶给你,你把你的奴隶给我。虽然这几个奴隶没力气,干不了什么活,但其实都喂过药,很结实抗揍。你拿去玩,或者吃掉,都不成问题。”
“怎么样?这下公平了吧!”
杨拙也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果然,音琉也一点都没变,永远是这样单纯、愚蠢、天真、残忍。却偏偏跟他有着重生上百次也斩不断的孽缘——他身上流着他的血。
“音琉领主,恕难从命。”他冷冷地重复了一遍自己拒绝的话,眼睁睁地看着音琉的脸色由白转红,“我说过了,他是我的。”
音琉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催促道:“一个奴隶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
钟晖感觉脖颈一松,肩膀忽然被人一把揽过,他来不及稳住身形,被迫以一个大鸟依人的姿势歪进杨拙怀里。
他听见杨拙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奴隶,是爱人。”
刹那间,逐鹿殿鸦雀无声。
音琉酡红的脸绿了。祖卡手里的酒坛又摔碎了。红魔女轻轻捂住嘴。黄金夫人用喝酒掩饰自己的失语。
下一秒,祖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用力拍着王座的扶手,笑得地动山摇,“蠢货!蠢货!烟铃,你的下官真是蠢得让老子大开眼界!”
黄金夫人呵呵一笑,看不出喜怒。
音琉不可思议地问:“你认真的?”
杨拙颔首,“认真的。”
音琉不说话了,看他的眼神像在鄙视一个弱智。
魔族开智也有近五百年历史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五百年里并非没有魔族人族结合的先例。只不过下场无一例外惨烈非常,不是魔族反悔吃掉人族,就是人族偷袭魔族未果。
“真新奇。”千霞掩唇轻笑,轻描淡写道,“你虽然是烟铃的下官,但恐怕是在音琉的领地里出生的吧。否则,你怎么会想到跟人族结为欢好呢?”
此话一出,祖卡笑得更放肆了,就连黄金夫人脸上也溢出一抹看热闹的笑意。音琉浪荡无度,眼前黑发魔族又恰好与他相貌格外相仿,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显然,她这番话正是在暗讽音琉与奴隶那些烂裤/裆的破事。俗话说虎父无犬子,黑发魔族八成是你亲生儿子,干出与人族结合这种惊天大蠢事,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千霞花容月貌,手段却是四大领主中最狠辣的一个,修为也最高。音琉敢怒不敢言,冷哼一声,抬手甩出一道水刃,直冲冲飞向钟晖的头颅。
钟晖低头跪着,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那道水刃已经被另一道黑影击碎,滴落在地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祖卡和千霞眼中一闪而过讶异之色。杨拙神情自若地放下左手。
“你!”音琉本想把气撒到钟晖身上,却被杨拙挡了个结结实实,盛怒之下怒极反笑:“你倒不怕死!”
他转头问道:“祖卡!逐鹿殿地下还有空着的地方吗?”
逐鹿殿正殿地下是一座巨大的水牢,水牢边上还有数十间刑房,供祖卡平日虐待奴隶取乐。
祖卡的目光在杨拙黑气萦绕的左手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抚掌大笑:“昨天刚清理过。怎么,你要带这个奴隶下去玩玩?”
音琉知道祖卡说的清理并非是指打扫得干净,而是指把奴隶的尸体都拖走了,现在地底下恐怕还是血气冲天。
他扫了一眼杨拙的脸,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墨蓝色的眼珠一转,流露出与那清澈底色不符的邪气。
低头跪着的钟晖感到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忽地一僵,耳畔传来一声细若游丝的压抑闷哼。
音琉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呼吸骤然开始紊乱的黑发魔族,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想跟人族奴隶结亲么?好啊,我就成全你们。”
“来人,把他们带到逐鹿殿的地牢里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们出去。”
守在逐鹿殿内的铁面士兵立即上前,将钟晖和杨拙团团包围。音琉阴阳怪气道:
“既有鸳鸯之名,怎能不享鱼水之欢?更何况你是花毒银鳞蛇的血脉!”
“我倒是很好奇,你把这个人族奴隶折磨到死,需要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