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说的是什么话,人家好不容易爬出来的,你再让赵夫人回去,温玉仿佛听到了笑话,忍不住脑壳疼。他方才就察觉赵夫人有私心不想言,眼下恐怕是不会跟着他走了。
苍子霁:“你若不下去,我们只能在这里干耗着,等到天亮你就会消失吧,不知下一次碰到良人,又会到何时。”
赵夫人走到井边,也顾不上恐惧:“我下去,但你一定要答应妾身,帮妾身解脱。”
整栋宅子都透漏着阴森,几日未住过人的庭院,红喜字早已泛白被覆盖成白布条,地面有被符纸水撒过,干透的纸张泛着黑边。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温玉从恐惧,害怕,转变为无聊,打瞌睡:“我去屋子里看看吧,万一赵夫人是因为紧闭的房门而想不起来呢。”
“砰!”一声响。
温玉:“我滴麻。”
苍子霁:“师尊?”
迎面而来一具尸体,身上还穿着粉红的嫁衣,散发出阵阵腐臭味,温玉向旁边躲闪不及,直直撞进身后人的怀中,来不及松开,他迅速转身,用苍子霁的臂弯来挡住眼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快吓死了,你听到了吗?我心跳好快。”
苍子霁呆愣一瞬,不过还是扶住人道:“不出意外,这就是那小妾的躯体,只不过是被人有意挂在房梁上……师尊若是害怕,就站到我身后。”
温玉压抑恐惧后,到也没再有多大反应,他想是自己丧尸片看多了,迎面扑来想象力太丰富,这才被吓一跳:“为师经验比较少嘛,不过这东西还真挺逼真哈,闹得人心里怕怕的。”
苍子霁并未揭穿温玉谎骗自己的假象,反到先一步进入门内,盯向房梁道:“师尊,要开始了。”
温玉紧跟其后,试图唤醒体内那份内力,为了苍子霁不被打到,也为了躲避方便,忍不住说道:“这是什么逆天发言,徒儿,你别吓为师啊。”
一阵银光刀片刹那从门缝中传来,温玉哪见识过这种场面,唯一反应就是抱紧苍子霁转身,潜意识里想引出内力作保护,他闭了大半天眼,发现刀片并未如他所想般袭来,心想着难不成是成功了?忍不住眯了条缝看。
苍子霁竟徒手接住了一片刀刃,那白皙的手掌在温玉背后炸出血花,为了不流温玉身上,苍子霁放的很远,他像并不感到痛般,低着下巴缩在温玉肩膀上:“师尊,有我在,不会再有事的。”
温玉瞬间有些惶恐,想起对方手掌流出的血,他开始莫名心慌,忘了处境,忘了身份,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要徒手接,不管为了什么,演戏就真要演全套?
掉马的话终究未出口,温玉见眼下没了攻击,强迫苍子霁坐下为他止血:“这小手说接就接,交给你的那套剑法没学会?”
苍子霁有些无奈:“师尊,本能反应控制不住,况且手受伤是不会死的。”
“真是犟种”,温玉小声嘟囔了一句,手上却不停动作,另一半衣摆被他撕断了一半,逐渐出现在苍子霁手上。他包扎好起身:“往后莫要再毛躁,我有内力护体,不会有事。”
苍子霁低头,像是在领责罚:“嗯。”
这小子,真就要演这么足?温玉思考了片刻,确认对方是真的恨,刀片划过都露骨了,还能笑得出来,魔人就能不疼了吗?他不信,更何况还是看起来不大的小孩子,就是不知道怎么吃的,长这么高。
原先民间有一种封建迷信,女人裹小脚,裹最小者为三寸金莲,回溯现在很多地方都不再有,认为这是畸形的扭曲,而某些落后的村落,却仍在坚持这样的想法。
赵府新纳的小妾就是小脚,而房梁上挂着的也是小脚,衣裳不似正红,身姿也没有多高大,反观赵夫人却不是,作为小县官的女儿,她并没有被灌输过这种封建思想,以至于旧时代仆人端来洗脚水服侍她时,也是一脸震惊,随后赵夫人告知对方这些并不公平。
外人传赵夫人与赵老爷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人人夸赞的一对佳缘,赵老爷家里本来官不大,比赵夫人还要低一等,好在人不懒,也不软弱,看准时机,很快便在赵夫人暗地帮助下顺利登上了高位,但也成了二人就此分别的开始。
赵老爷得了高位,狐朋狗友最是多,煽风点火的也不少,望向狐朋狗友们带着娇滴滴的小妾,嫌弃妻子不再貌美,看了几年都要腻了。
纳小妾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赵夫人却执意走一留一,赵老爷当然不可,哪有纳了小妾就要收和离书,他非但要娶小妾,还要把赵夫人锁在这深院中一辈子。
男人忍不了女人年老色衰,同样女人也忍不了男人一心二意,二人原先还是互相不搭理对方,直到小妾过门,赵夫人看清那人是谁后,一口血涌在心头,差点把自己活活憋死。
小妾很放重自己的身份,次日夜晚主动端来洗脚盆和解:“夫人,我知您不喜我,但我伺候您却是理所应当。”
赵夫人喝了口茶,才忍住口中的沙哑:“不,我没有不喜你,我是不喜这府里的任何东西,你且走吧,往后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