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群人很快追了出来,他们的架势很大,手里拿着各种武具,捉拿这一个小小姑娘,居然是防备到了极致。
他们见了两人,戒备地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刘澜纳闷了:“你们又是谁?”
这群人很安静,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人群中有人率先出声,从其中挤了出来,圆滑讨好地一拱手。
他是认出来了刘澜:“十七殿下。”
此人似乎也知道刘澜在这宫里的地位,话说的很随意:“殿下,娘娘要我们缉拿这个做错了事的婢女,您金枝玉贵的、便不要插手此事了。”
刘澜气笑了,他说:“哪个婢女穿成这样?”
女孩似乎是看有望逃脱,眼睛都亮了些。
领头者看着刘澜,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他说:“殿下,你只是一个没有靠山的皇子。”
“哪怕是太子殿下亲临,这人我们也是要带走的。”
他说这话,已经是给刘澜留了几分薄面。
刘澜脸色很差,他也只是一个半大少年,权势微薄,很少遇到这种事情。
歧白缄默片刻,开了尊口:“我劝你们不要。”
歧白:“这个姑娘被标记了,很快会有鬼怪找上门。”
这群人中有粗狂的男音哈哈一笑,他说的话和刘澜一样:“宫里怎么可能有鬼?”
他们很不避讳这些,笑作一团,嚣张得很。
歧白捻起一张符纸,在指尖燃了,言简意赅地:“你们不说实话,我们就不开道。”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一群凡人……你们打不过我。”
他这话说的骄傲又轻狂,但事实就是如此,凡人,怎么能和天师抗衡呢?
更何况,他还不单是个挂名的天师。
他是只妖。
领头的人还是看了一眼歧白,他先是看了一眼歧白的腰佩,然后才看向这个少年。
他问:“您是天师?”
歧白回答:“是的。”
“是天师,您也不能带走她。这是娘娘的吩咐。”
歧白很疑惑:“为什么?她已经被鬼标记了。那鬼马上就要寻上门来。”
那人却再道:“鬼怪进不了皇宫。”
这话说完,他就一挥手,下令,一群人涌上,就要捉这姑娘的腕。
那姑娘没料到这样的变故。惊叫一声,就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衣衫乱,发髻也散。乌黑的秀发垂落、要遮了那张面颊。黑发白肤,倒真像个女鬼,有点诡异了。
歧白指尖捻了一道符、丢在地上,化灰成圈,将那姑娘隔进了圈内。
姑娘瑟瑟抖着,躲在圈内抽泣。
那几人还不信邪、要靠来,便被一道金光刺掌,火燎了手,当即后退了一步。
有人吓他:“小天师,收了你这神通,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仔细得罪娘娘和陛下。”
歧白就笑笑,似乎很天真烂漫地,说:“和我有点关系。”
他大部分时候没什么脾气,在旁人看来,听话、又好欺负。当然,歧白也不是很有所谓。
这样的闲事他本不该管,但他总有强烈预感……这少女身上的黑线,和扶逐可能有关。
刘澜看歧白有这么大神通,也精神了,朗声喊:“父皇正在查一个鬼案,本殿看,概是与这姑娘有关!水落石出之前,都不许动!”
那几人焦躁得很,绕在一起窃窃,却又不敢走开,怕这姑娘逃走、害他们挨罚。
这会儿,也是嚣张气焰尽散,要和歧白好好谈谈了。
歧白不太想听,他低着脑袋,什么话都没入耳。他发辫尾端的小狐狸一晃一晃、似乎在哄他开心。
这种时候,歧白就在想,今天好像是他的生辰。这个事情好像有些重要,又不太重要。因为生辰是人类的概念,妖族是不过的。
扶逐说要陪他过生辰、但却出了意外,他也没怎么不开心。只是有些惋惜。毕竟同心上人聚在一起过这个“生辰”,大概是同往日不一样的罢。
这群人很快就意识到了歧白在走神,他们也不再说话,只是在商量要不要去寻娘娘过来。
有人骂他:“脑袋不要了吗?”
歧白听到这声怒喝,才回过神,他半蹲着、问那还在流眼泪的姑娘。
姑娘哭的好不伤心,眼泪浸湿了地面,哭花了一张漂亮的脸。她看着歧白凑过来,打了一个哭嗝。
歧白问她:“你是哪儿来的?”
姑娘说:“白寿村。”
歧白没有听说过这里,却见姑娘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充满希冀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对这个地名有点反应。
他晓得了,这个地方,大概是不一般。
于是歧白垂着眼睛,把这个地名记进了心里。
可歧白却很诚实地告诉她:“我不认识这个地方……也没办法保证你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