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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刚敲过三声,钦天监的青铜浑天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值守的博士连滚带爬扑到观星镜前,镜中紫微星正被赤色光晕蚕食,北斗七星的勺柄竟指向丞相府方位。
"快取《甘石星经》来!"老监正颤抖着抚过裂开的龟甲,甲片上的灼痕隐约显出凤凰轮廓。突然一阵阴风卷起星图,羊皮纸上的二十八宿竟自行移动,角宿与亢宿正落在御史府东西两角。
此刻慈宁宫的沉香雾霭中,太后指尖划过鎏金护甲,看着跪在阶下的白夫人:"哀家听闻洛妤及笄礼上百鸟来朝?"
白夫人鬓边的珍珠步摇微微颤动:"不过是些寻常......"
"寻常?"太后轻笑一声,腕间九转玲珑镯叮当作响。掌事嬷嬷捧出缠枝牡丹纹锦盒,盒中寒玉镯泛着幽幽蓝光,"这是用昆仑寒玉雕的,最配洛妤那孩子。"
白夫人叩首的瞬间,瞥见太后裙裾下露出半幅绣着咒文的绢袜。寒玉镯扣上手腕时,刺骨凉意顺着血脉直窜心口,她突然想起昨日及笄礼上,疯癫老道说的"天命易主"。
御史府藏书阁的铜漏滴滴答答,连茉霏提着羊角灯溜进暗室。父亲严禁她踏入的东厢房里,紫檀木架上摆着个玄铁匣子。借着月光细看,匣面阴刻的星图竟与会动的《千里江山图》如出一辙。
"不就是张破星图嘛。"她抽出金错刀撬开机关,泛黄的绢帛哗啦展开。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间,北斗九星的位置赫然多出两颗隐星。突然窗外传来夜枭啼叫,她手一抖,价值连城的《璇玑图》竟被撕下三寸长的裂口。
"小姐!"丫鬟的惊呼从回廊传来。连茉霏慌忙将残卷塞进袖中,却见撕下的碎片上,原本静止的星轨竟开始缓缓移动。最诡异的隐星正朝着白府方向划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