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白家祖坟磷火游弋,白洛妤的冰蚕丝,缠住镇墓兽断裂的利爪。
盗洞边缘的洛阳铲痕,还泛着新鲜土腥,焦尾琴第七弦的震颤,将地底传来的敲击声放大成丧钟。连茉霏的金错刀,劈开棺椁缝隙时,二十八枚刻满小字的青铜简簌簌坠落。
"弹劾工部侍郎贪墨河工银...谏言诛杀庶皇子..."
白洛妤的指尖,拂过先祖腿骨上的刻痕,金血渗入骨缝的刹那,整具遗骸突然暴起,指骨如利刃刺向她咽喉。梁哲瀚的龙鳞剑,横挡在前,剑锋与骨爪相击竟迸出火星。
连茉霏的冷笑,混在阴风里:"表姐,可要解释下,白家先祖的骨头,为何刻着弹劾太子的奏章?"
她扬手撒出磷粉,青蓝鬼火沿着骨纹游走,逐渐拼出"保嫡灭庶"四个血字。白洛妤的夜视瞳孔骤缩——最后一笔的转折,竟与父亲奏折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寅时,那铺天盖地的暴雨,无情地冲刷着古老的碑文。
梁哲瀚手中的龙鳞剑,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稳稳地插入盗洞边缘。
地底深处,传来的空洞回响,犹如沉闷的巨鼓被敲响,又仿佛有一只远古巨兽在九泉之下愤怒地翻身,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连茉霏那纤细的银针,在微弱的光影中,挑起棺底的残渣,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是西域火油,混着苗疆蛊血……有人想焚尸灭迹。”
白洛妤的琴弦,宛如灵动的蛇,迅速绞住即将倾倒的墓碑。那碑面的裂纹中,缓缓渗出金色的液体,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这时,梁哲瀚的逆鳞突然暴长,他毫不犹豫地徒手扛住那,坠落的青铜镇墓兽。就在,兽口喷出裹着密信的烟火弹的瞬间,连茉霏手中的金错刀,以凌厉之势劈开火球。
那烧焦的帛书残片,经过一番拼凑,竟揭示出一个惊天之秘:“景和二十三年,白氏诛庶皇子于北疆”。
地动山摇之间,棺椁底部的石板轰然塌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白洛妤的冰蚕丝,瞬间飞出,紧紧缠住连茉霏的腰身。
混乱之中,三人一同坠入了隐藏的殉葬坑。这殉葬坑中,九十九具幼童的骸骨,呈北斗阵排列。每具骸骨的心口,都钉着刻有皇子生辰的青铜钉。
而梁哲瀚的后背龙鳞,突然剥落,每一片龙鳞都映出北境屠城的真实场景。
卯时,那诡异的鬼火,幽幽地照亮了殉葬坑的壁画。
连茉霏的胭脂虫群,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疯狂地啃噬着,一点点地揭示出,被岁月和阴谋掩盖的真相。
画中,白家先祖率领着,威风凛凛的玄甲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如鬼魅般突袭王府。那锋利的剑尖,无情地刺入襁褓中的婴孩,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令人触目惊心。
白洛妤的焦尾琴,此时奏响了《往生咒》,那低沉而悠远的琴音,宛如阵阵波涛,音波强大无比,震碎了壁画上沉积已久的浮灰。
随着浮,灰的散去,显露出叠加的神秘星图——北斗勺柄,竟直直地指向当今太子的封地。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