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连忙道：“我来吧。”

不知为何，叶惟岁对自己做完这个蛋糕好像有种执念。他扬手挥开了沈初，自己研究了一会，顺利地启动了烤箱。

“三十分钟，就好了。”

叶惟岁转身对沈初说。

沈初微微皱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叶惟岁一把挥开他，又自己走出厨房，脚步看上去没有半点虚浮。

沈初跟着出去，叶惟岁又靠回那个松软的沙发上，整个人窝进去，慢慢闭上眼。

“换身衣服去卧室睡吧。”沈初上前道。

叶惟岁闭着眼睛说：“不用，说好给你过生日。”

沈初有些无奈：“明天过也来得及，累了就去睡，等会蛋糕好了我放冰箱。”

叶惟岁翻身嘟囔了一句，沈初没听清，弯腰凑近了听，“你说什么？”

但叶惟岁嫌热，推开了他，“别凑这么近，热。”

沈初想了想，索性伸手，想把叶惟岁直接抱上楼。但叶惟岁这一次忽然变得格外敏锐，在沈初的手刚刚碰到他的一刹那就猛然睁眼——

“你干什么？”

“上楼睡，在沙发上睡明天会不舒服。”

叶惟岁慢慢坐起来，几缕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是还没回神，好一会才温吞开口，话题变得飞快：“我没想睡，喝酒吧，酒呢？”

沈初越看越觉得他的状态像是喝醉了，阻止道：“睡觉吧，不要喝了。”

叶惟岁没理他，径直离开沙发往厨房那边走。

沈初连忙跟上去，“怎么了，要拿什么？”

叶惟岁字字清晰：“酒在厨房，我看见了。”

“岁岁，”沈初连忙拦住他，“今天晚了，明天再说，我们回卧室睡觉。”

“我不想睡觉，”叶惟岁扬手挥开他，又盯着他，“不是你让我留下来陪你过生日的吗？”

沈初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叶惟岁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他一时都看不出来。

就在他犹豫的一小会，叶惟岁已经从厨房找到了那瓶游艇上没喝完的白葡萄酒，还找了两个酒杯出来。

两杯酒放在岛台上，叶惟岁在岛台边上坐下，一手拖着腮，一手冲沈初举杯：“喏，快零点了，祝你生日快乐。”

沈初喉结剧烈地滚动一下，理智和贪心不断挣扎，最终贪心占了上风。

他坐到叶惟岁身边，拿起酒杯对叶惟岁笑：“嗯，生日快乐。”

“过生日要许愿吧？”叶惟岁喝光了酒，忽然道，“有蜡烛吗？我去找找。”

沈初伸手拦住他，轻声笑道：“不用找了，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叶惟岁愣了一下，又坐回去，“哦也是，你已经很红了，不用再许愿了。”

“不是这个愿望，”沈初前倾身子，看着他的眼睛，低声笑开，“你能再陪我过生日，这就是我今年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叶惟岁沉默地看着他。

老天精雕细琢的脸庞清清楚楚地落在眼底，连带着他脸上那难以忽视的欢欣雀跃，都一同通过视网膜，传递到他的神经上。

但他的神经已经被酒精麻醉了大半，只能凭着本能维持寥寥无几的清明。

所以他也没有避开沈初愈发灼热的视线，只是嘟囔了一句：“这算什么愿望？”

“可我最想要的只有这个，”沈初低声哄道，“岁岁，只有你会给我过生日，以后你还能每年都陪我过生日吗？”

叶惟岁想了想，如果连生日这种日子沈初都要一个人过，那也太可怜了吧。

想到这里，叶惟岁一点头，“可以。”

沈初瞬间笑开。

他看着叶惟岁的眼睛，再次凑近了身子，唇几乎是擦着他的皮肤：“说好了，你不能反悔。”

叶惟岁信誓旦旦：“说话算话。”

矜贵的面孔上神色生动，沈初喉结滚动一下，终于忍不住了。

两把高脚凳被沈初踢到一边，他摁着叶惟岁的后脑勺，温热的唇从薄薄的眼皮一直往下，直到唇上。

唇齿相交，原本只有音乐的大厅内渐渐响起了另一种暧昧的声音。

海风拍窗的闷响愈发猛烈，中央空调源源不断送出的冷气似乎都比不过屋内蒸腾的热意。

沈初的唇游离在叶惟岁的脖子上，修长瓷白的颈侧留下了好几道刺眼的红。叶惟岁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身前这个呼吸急促的沈初，到底是真的，还是他午夜梦回时的一场幻想？

“叮……”

刹那间，烤箱的声音倏地触动了某根尚未被酒精麻醉的神经，叶惟岁眼瞳一晃，突然抬手推开了沈初——

“嘭！”

大厅内骤然升起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