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跟着张姝璘的身后,来到酒楼对面的绸缎店瞧瞧,张姝璘方才在酒楼里听见陈述慈的声音连底下乐妓弹的曲儿,都没心情听了。
她正伸手摸着掌柜介绍的布料,就看见掌柜跪在原地,嘴里说着拜见世子,她转身差点摔了一跤。
被朱祐璟拦腰救下,张姝璘有些慌张,下意识推开了朱祐璟,“多谢殿下相助。”
“不必多礼,张二姑娘方才不是在酒楼里,因何出来?”
张姝璘听到这话,还不敢抬头,心中慌的不行。
“回殿下,臣女觉得里头太闷,便想出来解解闷。”
她在这边慌的不行,身旁的福儿跪在地上,抖得她都能感受的到。
“张二姑娘可知道附近可有什么美食?”
张姝璘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了工作,同朱祐璟说:
“殿下,前边有家,请随我来。”
她与朱祐璟中间离着一人距离,是家不大的小店,是买糕点的。
张姝璘请小二给朱祐璟介绍一下自家店的糕点,朱祐璟听的还挺认真,问他想点什么的时候,开口就是“张二姑娘想吃什么?”
张姝璘只好让小二将店里的招牌全上了,说是来吃糕点的,那朱祐璟一口一个,看起来十分粗鄙。
与陈述慈成亲的第一年,便有了第一个孩子,怀孕时最想吃的,便是这家铺子的糕点。现在再尝尝那味道依旧好吃。
“多谢殿下,今日出手帮忙。”
吃着吃着便想起今日车夫撞倒的白发老太,当时来不及道谢,现就在眼前,这礼数不能丢。
对面坐着的朱祐璟,见她开口说话,连手中的糕点都放下了,凑近了些,“举手之劳。”
想必是周遭有些吵闹,她声量又小。糕点吃完后朱祐璟便走了,这人也是,说来奇怪,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了。
回到酒楼雅间,那王淮枳便抱着酒壶大口的喝着,福儿在身后说了句。
“怎喝成这样?”
“福儿将王姑娘的帏帽戴上。”
她和福儿两人将王淮枳架上马车,王淮枳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张姝璘凑近了去听,便听见了“别走”的字眼。
“姐姐,怎么喝成这样?”
张姝璘用携壶倒水往王淮枳嘴里灌水,嘴里询问道,说着说着觉着自己有些蠢,喝酒了怎会回答她?
刚否定了自己,王淮枳便开口,说起了话,“爹爹,我不想嫁。”
她听完僵在原地,现在的王淮枳不就是,前世自己的缩影?当真只想嫁给陈述慈?
将王淮枳送回王宅后,路上觉得郁闷。打开帷裳,竟又看见了朱祐璟,让她不禁想起了王淮枳,她就这般不想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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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那天我可有说些什么胡话?”
张姝璘自是要来看看她的,王淮枳褪去昨日的样子,想要探探她的口风。
张姝璘使了使眼色让福儿退下,王淮枳看懂了也让身旁的侍女一同退下了。接着她开口道:
“姐姐,日后莫要在外人面前说不想嫁的字眼了,要是被他人听去了,可就不好了。”
“妹妹,这几日,想必我的心思,你也瞧见了。那日酒后,我字字说的都是真话,只是父亲本就没想为我开脱。”
王淮枳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反观自己尚且还有拒绝的资本。
从王宅出来后,她想着到糕点店买点糕点,其实她心中是想利用王淮枳,让自己嫁给世子的,但是这几日的相处下,她狠不下心。
抬头便看见坐在店里的朱祐璟,她上前行礼,站在原地有些扭捏,“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巷子中,她开口道:“殿下可有生气,臣女先前拒亲一事?”
“未曾,张姑娘何出此言?”
他双手插于胸前,脸上笑意不断。张姝璘还是第一次听清他的声音,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低沉磁性的嗓音。
她双手藏于袖中,指尖被掐的泛白,声音有些发抖,“世子可愿与臣女打个赌?”
“为何?对吾有何好处?”
他向前走近了些,张姝璘站直身子,与他对视。
见张姝璘没开口说话,他接着说。“说来听听?”
她走近了些,“殿下过几日便要成亲,臣女赌的便是这婚,结不成。”
张姝璘刚说完便立马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是殿下让臣女说的。”
“起来吧,本王就当张姑娘是在说笑了。”
他转身便要走,张姝璘见状有些急了,快步走到他面前,展开手臂拦住他。
“殿下,您就当是玩笑话,倘若成真,愿殿下不要忘了赌约。”
张姝璘说完就转身快步走了,单从拒亲这件事来看,世子应该是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件事确实她有些冒犯了,但愿这次莽撞能换来世子的注意。
朱祐璟没追出来,身后的福儿跟着张姝璘快步走着上了马车,往家中赶。转念一想要是世子追了出来,今日,她这颗脑袋便要人头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