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整装待发,军中资源紧缺,张姝璘只好和朱祐璟坐上同一马匹,塘报骑兵领头先走,张姝璘被朱祐璟环在臂弯中,他的手握着缰绳,上次牵手时,便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老茧了。
马匹一颠一颠,她本就会骑马,但不知为何,她好几次竟差点吐了出来。她的肩膀总是能碰到朱祐璟的下巴,在经历一段崎岖的道路时,他的下巴撞得她生痛。
“现军中没有多余的马匹,再往前走走便快到了。”
朱祐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张姝璘下意识将脖子缩了起来,道路视野逐渐开阔,还能看到不远处的田地。
张姝璘被朱祐璟拦腰放下了马,是一个镇子,名大同。所有骑兵都下马,在街道上走着,张姝璘虽说前世听说过边塞传来的消息,但还未真正来过,现一看和京城还是不能比的。
两边居住的百姓家,不是门上有破损的地方,就是窗户是破的。但许是朱祐璟带领的军队在此驻扎,百姓虽条件艰苦,但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
路边开的最多的便是面铺,还有几家包子铺现已关店,等到朱祐璟到达大同时,已是申时。张姝璘连着几天吃着光饼,见路边百姓坐在摊子上吃着面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见那摊上的小孩吃得正香,张姝璘的步子迈得无比艰难。但还是走到了驻扎之地,刚到达,便看见了父亲的身影,她躲在朱祐璟身后,张忠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先是拜见了朱祐璟,张忠便起身看着他身后的张姝璘,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
翘着右脚伸头去瞧朱祐璟身后的张姝璘。
“璘儿,先前殿下跟我说起此事,我原是不相信的,你竟真的跟来了?”
“你又不是不知,这军中危险?”
张姝璘躲在朱祐璟身后一言不发,张忠看着时恨铁不成钢,如今女儿已嫁出家门,当着世子的面前,他也不好过多的插手管教。
“父亲莫要再说了,璘儿已经来了,断然是不会回去的。”
张姝璘这不开口便算了,一开口便把自个的后路全都堵死。不过她都连着两天跟着队伍一同赶路,心中都没回去的半点想法,她来便是为了暗中调查。
张忠本就是来此与朱祐璟商量军事,谈完便驾马走了,前世正因为张忠与朱祐璟不在同一军营,才免于一死。
刚到军营中,朱祐璟便差人送来新的衣裳,张姝璘换了身新的衣裳,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帮朱祐璟度过接下来的难关,前世她人虽在京城,但父亲侥幸归家那次,拉着她说了许多军中的事儿,尤其是关于朱祐璟的。
在军中朱祐璟随贵为世子,但是与下属关系甚好,办事风格狠辣,用张忠的话便是杀人不眨眼,从父亲口中得知的朱祐璟,心中满是计谋,多次带领将士们化险为夷,总能尖锐发现军中有反贼的入侵。
但与朱祐璟接触下来,他这人除了面上看起来十分和善,什么说都能笑着说出来。但那种笑让张姝璘后背发凉,加上前世父亲同她口传的朱祐璟相结合,此人绝对深藏不露。
“在想什么?”
“让本王留你,也留了,这夫人心中还有什么算盘?”
朱祐璟声音突然出现,她指尖微微抖动,不敢转身看他,张姝璘觉得在这些话中,朱祐璟像是正拿着刀抵在她的背后,下一秒,便能要了她的小命。
张姝璘转过身子,做出一副娇柔的样子,那看着朱祐璟的眼神中,都能掐出水了。
她微微低下头,“殿下,妾什么都没想,本来跟着殿下来到军中,便是为了伺候殿下。”
她说完便,伸手去碰朱祐璟挂在腰间的玉佩,在手中摩挲。
朱祐璟抓起她触碰玉佩的手腕,抬至张姝璘面前,用手抚摩着她的手腕,这一举动她在此感受到了,他手上的老茧。
接着他抬眼与张姝璘对视,用那张姝璘眼中有些狐媚的笑容,开口道:“夫人这话,是说给本王听的?”
张姝璘自是不愿败下阵来,也直勾勾地盯着朱祐璟的双眼。
“此处便只有妾与殿下,两人。殿下觉着妾是说给谁听的呢?”
朱祐璟依旧面色带笑,像完全没将张姝璘放在眼里,“那便希望夫人,记好方才所说的话。”
张姝璘的手还悬在空中,那双握着手腕的手,早已不见了,朱祐璟说完便走了。
赶往边塞的这几日,那鞑靼竟没了动作,朱祐璟正紧急在军帐中商量对策。张姝璘的帐前还有将士看守,这朱祐璟摆明了不想让张姝璘出去了,张姝璘心中也不着急,但今日跟朱祐璟同骑马匹时,差点将腹中饱腹之物吐了出来。
但现已经酉时,她还未进食,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了。朱祐璟手中拿着餐盒,见张姝璘闭上了双眼,将东西放在了床边的桌上。
张姝璘梦中还能听见蚊虫在耳边吟叫的声音,不断翻身躲着蚊虫的声音,实在是吵得睡不着后,起身揉了揉眼睛,瞥到了桌上的餐盒,她本对餐盒中的食物没多大的兴趣。
但凑近餐盒一闻,香气四溢,她打开一看,竟是今日在摊边,看见的那碗面食。难道说,她当时咽口水时,被朱祐璟看到了,这才派人去买了回来?
面还带着温热,张姝璘浅尝了一小口,辛香味十足,面条边薄中厚,富有嚼劲,十分美味。果然见摊边那人吃得满头大汗,这小食,果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