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虽胆小,但还是随着张姝璘回了营中,朱祐璟并不在营中,方才许是在城西那边巡视,此刻正往与鞑靼交涉之地赶。
福儿反倒是松了口气,张姝璘在桌边坐了,会便觉得好些了,福儿见张姝璘这样都两次了,又些担心的问到。
“姑娘这几日吐地频繁,莫不是将老太太的话,听了进去?”
她抬眼看了一眼福儿,对她一笑,“你是我这肚中的蛔虫,连此等事都被你知晓了?”
福儿听张姝璘这番话,还以为自己个猜对了,转身便要拿纸笔给张姝璘。
这是要张姝璘写信与祖母报喜?
张姝璘忍不住调侃了两句,福儿还真当真了。
“行了,近日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莫要瞎猜。”
张姝璘用手揉着腹部,看着福儿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前些日子还觉着这小姑娘有点机灵劲儿在身上,怎么这会儿倒是有些憨傻了。
“姑娘,这都嫁给殿下两月有余了,那王尚书之女都怀胎四五月了,您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揉着肚子的手停了下来,倒是没抬头看着福儿,只是冷冷地说道:
“你觉得今日殿下看到的那番情景,会如何作罢?”
福儿站在旁边,竟不出声了。张姝璘并不是在拿这话来搪塞福儿,只不过她也不知如何面对朱祐璟了。
自从朱祐璟不许张姝璘再查此事后,两人便不曾多说过话,她眼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等朱祐璟回来,见招拆招了。
好了会儿后,她净身躺在浴桶中,福儿在身后往她身上浇水,她心中没底,越发觉得这浴桶中的水,冰凉。她站起身来,福儿将她身上的水珠拭净,穿上小衣。
张姝璘出了侧帐便看见,朱祐璟往中赶,她直起身板。
朱祐璟走进帐中身后跟着双枝,走到盔甲架旁,他背对着她。
见他这番样子,张姝璘觉得自个的心,都要纠在一起了。
卸完甲,朱祐璟便进了侧帐中,张姝璘紧张地喝了好几盏茶,心中将朱祐璟所有会说的话,全在脑中想了遍。
她坐在凳上攥紧拳头,站在她身侧的福儿也为她捏了把汗。
今日双枝并未出来,想必是朱祐璟留双枝在侧帐中伺候。反观这侧帐中的朱祐璟,背靠浴桶,闭着眼睛,两个丫鬟在屏风之后,低着头,上次两丫鬟被朱祐璟赶出来时,他便说过“视者,杀。”之类的警告,若非不是那次红枝莽撞,朱祐璟也不会将话,说得如此重。
她可算盼着朱祐璟从这侧帐中出来了,双枝跟在身后,接着朱祐璟便坐在了张姝璘对面将患处之手,伸了出来,现也不知,他这举动是不是让她为他换药之举。
张姝璘见状抬头看着朱祐璟,他察觉到张姝璘在看他,但他并未抬头。这双枝叶因为昨日之事,进退两难,不知这药,世子究竟想要谁来换。
张姝璘的手僵硬地伸了出来,朱祐璟并未因为今日所见之事收回手。福儿与双枝也见状出了帐中,因为今日之事,张姝璘动作更加小心了。
朱祐璟一手拿着书,并未抬头看着张姝璘,若朱祐璟并未开口问,她在想是否要向他坦白此事,或者将此事就此掩瞒了去。
“夫人今日在这城中,玩得可开心?”
朱祐璟虽常年不在京城之中,但多少有所耳闻,这陈述慈和她之事,毕竟那时他回京之时,陈述慈跟张姝璘在这京中,还是公认的才子佳人。
她顿了顿,手中动作慢了下来,小声“嗯”了一声。
朱祐璟将书放在桌上,翻了一页,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并未有变化。
“那看来,夫人与这旧相识,情分还不浅。”
张姝璘听着这“旧相识。”三字,只觉得恶心。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听朱祐璟这一番话,倒是不觉得有别的情绪,只觉朱祐璟这是想用军中那套伎俩来盘问她。
“殿下,有话便说吧。”
“何故想着套妾的话。”
瞧着张姝璘表现得如此谈定,朱祐璟不由发出一声讥笑。
“夫人不觉得此事,应当与本王说明吗?”
张姝璘虽不想明说,但朱祐璟这番话,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两个只是互相合作的关系,若是哪天看着不快,大不了一纸休书。
“殿下想听什么?”
“是想听听,妾如何证实那京城中传言?”
“还是确实与这‘旧相识’情分不浅?”
朱祐璟并未出现急躁之刻,他要知晓的不就是,她与她这“旧相识。”之间的关系吗?
张姝璘并未像此前一般,微微低着头,而是扬起了头盯着他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