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小屋外头是一片漆黑。今晚并没有像昨晚一样明亮的星星或月亮。
桌上的里的灯光。微弱的人造光,把屋子里两人的影子,映在有些肮脏的小屋的墙壁上。影子很奇怪地变得很庞大而且歪斜摇摆着。
远方的黑暗吸引人的目光。
魏尔伦在灯光下眺望远方。
“医生,把窗帘拉上吧。”他转过头,将目光投射到坐在阴影里独自看书的医生。
“呃?”医生听话地拉上窗帘。窗外黑漆漆一片,远方的山麓阴深恐怖。这时,正面突然吹来了一阵强风。风很快就过去了,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劲风,使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外面漫山老鼠啊。太可爱了。”魏尔伦摊开手。
“老鼠到处都有。”魏尔伦莫名其妙的发言没头没脑的,医生只是嘟嘟囔囔,皱眉地环顾四周有没有老鼠的动静,“没有老鼠才是奇怪。”据他所知,老鼠是最顽强的生物,到处都可以到处跑,有点东西都能吃,医生不仅一次亲眼目睹老鼠啃噬腐烂发臭的尸体。第一次看到如此冲击的一幕,他硬生生恶心地两天吃不下饭,被没心没肺的同事嘲笑他矫情。
“呦!”魏尔兰突如其来地一声疑问打破空气的凝固哦,道,“医生,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复明?”他的左眼视力一片黑暗,没有光感。
“才过了第一天。”医生无语。这是给魏尔伦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哪有那么容易。
“有复明的机会吗?”
“少之又少。”医生秉承医师的道义的真实加上自己对魏尔伦的厌恶,道,“也不是不可以。”
“独眼龙?啧啧,我该不会要带黑色眼罩?成为海贼王?呵呵。”魏尔伦无奈微微一笑。
医生绷直手上的绷带建议:“绕上绷带吧。”
“中二!”
魏尔兰嫌弃地看着医生,“如果没有伤,绕上绷带装逼的都是烦人讨厌的中二病。我要是遇到这种有事没事往自己身上拉绷带的,一拳一个不含糊。”啧啧!一辈子都不想和这种人有染!真当自己是古埃及人类的对吧?
“我觉得你也有前兆病症。”医生一语成谶,“我们这部剧的就没有哪个是不中二的。”
“我说,我的伤口什么时候可以好。”
震惊!天不怕地不怕的暗杀王居然前所未有地关心躯体上的伤痕。
这番话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的最好诠释。
“痴心妄想。”医生怒道,“哪有那么逆天的体质。好好休养。”
“可是浑身是伤我不能见人!”
你干架时还有理了?
“活该!”
“衣服底下的伤还好掩盖,脸上想伤才是重中之重,该怎么办呢?”魏尔伦拿着镜子看,“你有认识的外科医生吗?”
“有。我就是。”医生道,“我没有整容医生的证高低可以试手划花你的脸。请问先生,你有那个勇气满足我从业多年的愿望吗?”
“算了。”魏尔伦幽幽地叹息,“就这样吧。我不能见人了!我那么帅,怎么能瞎!”
“兰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大喊大叫。”
“我冷静不了了!”
“你觉得我能活下去吗?”……噩梦里,是一片火红的世界。像正在燃烧的夕阳红色,与突然从天而降别的血液红色,充斥整个梦境。其中有预测万物即将崩坏的轰隆声,与轰动的手腕的幻影。
魏尔伦闭上眼睛:“那就逃跑。在战场上,没有人可以完好无损。我保护不了你。”
医生吓了一跳,贴紧背后温热的墙壁。
他的命运定棺而盖。
不就我也……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的。无法生存下去,变成一块很丑陋的肉块。被分割……手脚被扭断……最后还变成虫子们的食物,开始腐败发臭。
“不要……”
仿佛从缝隙中窥见了无底的死亡深渊……他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魏尔伦居高临下地幽幽地俯视眼前普通的、脆弱的人类。
狂风撕裂了天空的黑暗。那个染红了噩梦的斑驳和血的颜色重叠在一起。风的呜鸣则像在预告黑色铁的怪物即将到来般,转化成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