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暗暗后悔,深怕宝贝蛋装作乖巧,反而憋招更大的来气他。
正当温氏老头紧张兮兮时,远在两京帝都之间的商山一隅,有几位友人正在饮酒庆祝。
“小师尊不在,真乃神仙日子啊。”
“不枉我等谋划,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凑足盘缠送她远行。”
“往返辽西一二月,回来后也得休息半旬。春光难得,胜在没有小师尊的折腾。”
“咿,那么久?”
“不好嘛?”有人端着刚倒好的药,徐徐走来,“阿侯,你猜温公六十有余的高龄了,怎么还赋闲有余力,跋山涉水地诚心贺寿?”
季春三月雨水足,昨夜起天又凉了大半,这少年却仅着短袄单裤,外罩一件粗麻青袍,不知情地还以为服药后再行散。
好奇的阿侯很快明白过来,“我猜要要用兵了。”然后闭口不语。
酒酽春浓,谁懒得聊些煞风景的事。
“百药,可还记恨小师尊作践你良田?”感慨神仙日子的少年笑道:“不过你也大度,以德报怨,助她心想事成。”
“吉利你也不遑多让,替她出谋划策。”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未至加冠及笄年纪,彼此多用小字称呼以示亲近。
闻桑小咂一口碗里药,语气温温,“拜小师尊所赐,药田毁坏。辛苦大半年,每株都由我细心料理,说不可惜确实可惜。”
神仙少年摇摇头,“祸兮福之所倚。”
“没成想小师尊能从某本古籍中,捣鼓出了灌水筒车之法。”他大袖褒衣,弃屐徒跣,用脚往火堆处踢进根木柴,就蹲在地上拨弄起滋滋冒油的鹿肉。“当然,代价是你的心血都没了。”说罢,还回眸一笑。
“左右几位师尊只会夸赞,罚她抄卷伐木算什么,吉利,你也别提百药伤心事了。”身穿如意虎头连壁锦的少年不提国家大事,只顾眼前三五肉,忍不住抓起一块尝尝,烫得泪眼盈雾,十分楚楚可怜。
钟暅见了,抚掌笑道:“欲知菡萏色,但请看芙蓉;欲知莫愁美,但看阿侯容。阿侯啊阿侯,你这般美貌,合该让菩提作画一幅,好流传千古,令后世之人知晓当今的倾城国色。”
傅宽之生平最烦别人拿他容貌说事,龇牙气道:“幸灾乐祸的吉利小儿,越来越不像话了,有本事咱们比试比试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