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平挥起拳头,就把那鞭子打飞了。
刘英一愣。
另外那个工作组成员一呆。
许康平趁机果断出手。
就算长白山崩,黑龙江枯,这小青年依旧临危不乱,更何况只是眼前这场牛圈里的人打架。
人稳话唠出手狠。
他就端着个不急不慢的温吞脸,左手死命拽着二平姑奶奶往后退避,脑袋一顶把刘英拱到一旁,清出个空场来,再右手抻长了一勾,鞭子到手。
许同志一人三用,手脚灵活,心中很是夸奖了自己一番,就琢磨着那鞭子是凶器,还是没收了由他代替国家保管比较稳妥。
不想眼前一花,皮鞭易主。
赵二平燃着怒火的眼眸,就于此时于此地,以这样的方式闯进他的眼,烙入肺腑,刻骨铭心。
纵使柳眉宛转尽诉缱绻,面如春桃何如娇艳,只眸中皎皎怒火,灿如朝霞,就衬得万千脂粉尽成了土。
野蛮而璀璨的生命力,是最纯粹的美丽。
他为这美所震慑。
随即小许同志就恨不能捂个脸。
他眼睁睁瞅着二平这姑娘嗷嗷叫唤着,举着个小鞭子跟小母老虎似的,冲着工作组那俩倒霉同志就杀了过去。
原本三分旖旎,顿作暴风雨,打得万千风流散。
小姑娘一通狠砸,那拳脚跟雨点子似的不分敌我,逮着谁揍谁。这也就是她气过头要不然真能跟东北巨型小猫似的在脸上画个“王”字以增威能。
许康平不敢说自己是受连累的,他只敢擦着自己两边脸颊上的血道子,心中思索着一个恒古的问题:
是问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它红得好像燃烧的火,象征着啥许康平是不知道。
可能是赵二平这小姑娘的彪悍吧!
凭他一个人是万万抵挡不住二平姑娘如火气势的,万幸旁边还有一个安顺。危急关头两人也顾不得过往嫌弃,一左一右慌慌张张地伸长了手去拦这位二妹妹。
那俩工作组的倒霉同志可都是党代表,还是来法办你的,得罪不得!
二平同意这句话。
这几个人的确得罪不得,
那既然已经得罪了,就往死里得罪去吧!
你打我?我打回去!
赵二平睡饱了,那就有力气了。
怒火烧得她两只眼睛红汪汪的。
小姑娘大吼一声,迎着扑过来要跟她对打的工作组成员,
一脚踹到牛屁股上。
村里唯一的大帅牛自然是跟她站一边的,那牛立刻冲过去,顶到此人肚子上直接把个壮硕男撞飞出去。等那人清醒过来,正巧与一个大牛脸鼻子贴鼻子。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个阴险男,叫做周诚。
老周在天上飞的时候,许英也没有怂。女孩打架也比男的文静,可要是加上青春期的躁动和为所妄为,这文静中就多了些阴狠。
刘英趁着赵二平不提防,两头掐着武装带的一端,占着她比赵家姑娘高一头的优势,兜头一套,就用牛皮带勒住了二平的脖子,随即就下了死手的恨勒。
眼看劝架不成,小许同志恶自胆边生,决定就故技重施。
我打我自己总成吧?
许同志决定扮成大帅牛它兄弟,只差个四蹄刨地,一模一样的大脑袋冲锋,将两人拱开,再摁住赵二平的脑袋顶强行把这个武德丰沛的小姑娘压进自己怀里。
他原本是打算让刘英这个不省心的女同志打到他自己身上,再一通苦肉计撒泼打滚闹上一场,大事既定。
刘英这拳头一打,小许我就往地上那么一躺,再顺势那么一滚,捂着脑袋一通乱叫唤,就不信你们不害怕!
这招起初效果的确不错,掐成一团的诸位论谁都不愿意伤害他,各个本能退后半步。
许康平刚放下心,准备松手,张嘴,巴望着以理服人,却不想那老牛突然调转头来,猛的一撞,把他挤在牛身底下来回踩。
牛可不管你到底想什么,只要不认识的,一律牛蹄伺候。
就因为这是非不分的大笨牛,原本刘康平这出其不意的滚刀肉神功就没发挥出应有的效果,他倒是成了块肉,险些被蹄子碎成坨肥瘦刚好的肉馅。
刘英死命地抓住皮带,继续绞杀赵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