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沈听澜下意识向前探身,却又猛地顿住。
自嘲的笑意爬上嘴角,她轻轻摇头,仿佛要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甩出脑海。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那里的皮肤比别处略白,像是永远褪不去的印记。
“怎么可能......” 声音轻得仿佛会被晨风卷走,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怅惘。
是她亲手松开了彼此交握的手,是她先背弃了曾经许下的誓言。如今,又怎能妄想那人还会在寒夜里执着守候?
沈听澜缓缓放下窗帘,厚重的布料将清晨的阳光与那道渐行渐远的车影一并隔绝在外。
空荡荡的客房里,指尖抚过叠好的卫衣,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落寞,仿佛在亲手埋葬一段逝去的时光。褶皱在指腹下逐渐平整,却抚平不了心底的裂痕。
沈家别墅的客厅里,晨光撕破云层倾泻而入,将沈听澜的影子扭曲着拉长在波斯地毯上。
“你说什么?!” 沈父青筋暴起的手重重一抖,茶盏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在地面蜿蜒成河,碎瓷片如同锋利的冰晶散落在沈听澜脚边。
“离婚协议?现在这种时候?你知不知道陆家 ——”
“知道。” 沈听澜的声音像淬了冰,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抽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所以这是最佳时机。”
指尖精准点在财产分割条款上,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陆昭野自愿放弃沈氏所有股权。”
沈父踉跄着扑过来夺过文件,眼镜几乎要滑到鼻尖,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 “沈氏药业 20% 股权” 那行字。
突然,他像被抽走魂魄般瘫倒在沙发上,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老孙... 对,找老孙!” 他哆哆嗦嗦摸出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孙家那丫头不是一直想要我们的生产线吗?股份全给她,只要她肯接盘 ——”
沈听澜抱臂站在阴影里,冷眼看着父亲颤抖的手指按下通话键。“嘟 —— 嘟 ——” 的等待音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
“沈总。” 孙隐隐的声音裹着晨间咖啡的醇香从听筒里溢出,背景音里咖啡机研磨豆子的嗡鸣刺耳又嘲讽,“这么早?”
“隐隐啊!” 沈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沈氏那些股份,叔叔现在就可以 ——”
“您是说那 20%?”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传来,仿佛在翻动沈氏的催命符,“根据今早的股价,这部分市值已经缩水到不够覆盖贵司债务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况且...”
沈听澜突然出手,重重按下挂断键。“听到了?” 慢条斯理地折叠离婚协议,纸张摩擦声像死神的低语,“现在连当筹码的资格都没有了。”
转身时,看见母亲正站在楼梯转角,手里的佛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却掩不住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化不开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