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让江浸月关注?那两人除了会八卦还能干什么?柏月在心底轻嗤。扶苏这招曲线救国,分明就是算准了自己会坐不住。
她下意识收紧手指,唇瓣被咬得泛白,却仍倔强地抿成一条直线,仿佛这样就能锁住那些呼之欲出的哽咽。
"我知道你不会主动说。"柏月把空调调小一档,"所以今早推了例会,来沈家附近碰运气。"轻笑一声,"看来我们沈大小姐的运气还不错?"
保温杯突然变得很沉。沈听澜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倒影,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手背上。
当车载音响切换到莫扎特的《G大调弦乐小夜曲》时,柏月突然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哭什么?"
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嫌弃,可递过来的真丝手帕却带着温暖的橙花香气,"先说好,我只借你一个上午emo。"她故意板着脸补充,"下午还有点事。"
沈听澜接过手帕的瞬间,鼻腔突然发酸。
脸深深埋进那片柔软的丝绸里,熟悉的香气萦绕间,先是低低的笑声从指缝溢出,而后变成了带着泪意的呜咽。
“别哭了”柏月启动车子,“你这哭的好像小狗啊,和那谁真像。”想到某个人,无奈叹息,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劝眼前人别放手的。
当信号灯转红时,车内流淌的钢琴曲恰好迎来休止符。柏月借着这短暂的停顿,侧首望向副驾:"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听澜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远处随风摇曳的梧桐枝桠上。新生的嫩叶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而她自己的前路却晦暗不明。
"沈家这次..."柏月指尖轻敲方向盘,斟酌着词句,"不管是继续攀附陆家,还是转投孙氏,都逃不过资产重组的结局。"指甲与方向盘的碰撞声,像倒计时的秒针。
"孙家?"沈听澜猛地转头,颈侧线条绷紧,"你怎么会..."
"现在整个金融圈都在传,"柏月从储物格里抽出份财经周刊,封面赫然是孙隐隐的侧影,"孙氏要踩着陆沈两家的尸骨上位。"她翻到内页,突然轻笑,"哦,还有趣闻版说,孙苏两家可能要联姻。"
杂志彩页上,苏家掌舵人与孙隐隐举杯对饮的照片刺痛了沈听澜的眼睛。突然想起那次座谈会上,孙迢迢为扶苏整理衣领时熟稔的动作,喉间顿时泛起铁锈味。
"挺好的。"她听见自己说,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阳光落在交叠的双手上,婚戒留下的那道白痕格外刺目。
柏月从后视镜里瞥见好友紧握到发白的指节,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口嫌体正直的毛病还真是。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从陆家和沈家这两个泥潭里抽身,往后的路再难也不过是换个战场厮杀罢了。
车子驶过高架,窗外的景色从拥挤的写字楼逐渐变成开阔的科技园区。沈听澜望着陌生的街景,眉头微蹙:"这是..."
驾驶座上的柏月却卖关子似的勾起唇角,直到车子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双层别墅前。灰白色的外立面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庭院里的罗汉松修剪得颇具禅意。
"这片别墅区原本是给科技新贵准备的,"柏月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后来经济下行,开发商就把空置的改造成了共享办公空间。"推开厚重的玻璃门,阳光瞬间充满挑高的大厅,"我租下了整栋。"
沈听澜的指尖抚过办公桌光滑的曲面,落地窗外是整片未栽种的花圃,像块等待涂抹的画布。
"怎么样?"柏月突然转身,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毛茸茸的光晕,"要不要做我的合伙人?"她指尖转着枚银钥匙,金属光泽在掌心明灭,"反正你现在也是自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