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位于归元县内,而归元县的县令便是沈直。
当下史泊的死被传为“恶疾”所致,究竟孰真孰假,唯有验尸方知。可沈直近来与史泊过从甚密,他定然不允许对方的死有问题。
另外他着急让方永等人去搜寻那个女人的下落,此举亦显得有些可疑。
但不管他在计划什么,她都不会让他如愿。
思及此,沈韫珠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卫琢打探那个女人的身份。
“她花名君歌,现年二十有一。幼时曾被爷娘卖掉,后辗转受如今的主人所救,并豢养起来为对方办事。”卫琢道。
很早以前沈韫珠便猜测过,沈直或许在外面还有别的女儿能被他拿来利用,不然早两年她就会遭了沈直的迫害。
只是没想到他养的竟是家妓。
“这位娘子形迹可疑,卫郎君打算拿她如何?”沈韫珠不动声色的询问。
卫琢看着她,思索片刻,像是在犹豫该如何处理此事,顺口问道:“我这也尚无头绪,不知沈姑娘有何指教?”
“卫郎君抬举了。”沈韫珠立马摆手,却极其干脆直接地说道:“不良署内皆是男子,想来也不适合君歌娘子多待,卫郎君若感到为难,不若先将她交于我来处理?”
卫琢眉骨微微一动,面上举棋不定。
沈韫珠心里沉了沉,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是不是自己这个提议太过唐突了?她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神雀卫,就敢在这里抢不良人的差事。
“沈姑娘言之有理。”卫琢面色和善的点点头,然后对着面露惊讶与期待的沈韫珠说:“但我考虑一番,还是不能将人交于你。”
“……”沈韫珠。
尽管早料到自己不可能将人带走,但对方这戏弄般的态度,仍叫她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紧接着用力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时,整个人又恢复如常,心平气和地同对方说道:“如此也好,看君歌娘子昨日的状态,好似不只是害怕被史家人怀疑,卫郎君定要多加注意。”
“了然。”卫琢诚心接受她的提醒。
离开不良署时,已是未时正。
沈韫珠在赶往嘉南县县衙的路上,还在回想方才与君歌的谈话。
据君歌所言,史泊生的干瘦且面色虚白,眼下挂着青黑凸起的眼袋,眼白黄浊,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只可随意蹂躏的宠物。
实际上接下来那一夜,对方也的确用尽各种法子来羞辱她,她就如同一只被驯服的狗,极尽所能地去讨好主人。
好几次,君歌都在痛楚与屈辱中昏死过去,不久后又被弄醒,绝望而认命地践行着自己的使命。
“奴、呜奴原以为去伺候个年岁大的,不、不会太难熬。可他就如同一头残暴的野兽,疯了似的……”话到此处,君歌便再难说下去,只不断发出恐惧的哀嚎声。
沈韫珠眸色微闪,冷静且无情地追问道:“据我所知,史泊年近六旬,本不该如此重欲,你们、你们在行事前,可见他服过什么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