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潮气从墙缝间溢出。
宋霭后背冷不丁轻颤了下,紧接着不由自主地脸红,最后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家里其他佣人呢?”
陆停云垂眸,随口道:“睡了。”
“刚才不是还有两个去整理客房了吗?”
“整理完就去睡了。”
“……”
宋霭彻底没话讲了。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看着陆停云就要抬脚进来,又下意识阻止道:“欸等等——算了,还是明天再喊人来帮我擦吧。”
门口那人果然停住。
但也没走。
宋霭一直保持着抬头的姿势,脖子僵得不行,又因为没穿上衣不想起来,干脆憋着脸收回视线,挥了挥手想说:“你赶紧回去睡吧。”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先听到陆停云忽然问道:“你很讨厌我么?”
这怎么还扯上讨厌了?
宋霭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脆弱,含糊道:“算不上吧。”
陆停云又说:“那就是怕我。”
宋霭听到这句直接气笑了,“我怕你?你有什么好怕……”
“那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擦药?”
“……”
宋霭闭嘴了。
跟太聪明的人说话就是费脑子。
再扯下去就扯不清了。
宋霭干脆摆烂,把头埋进枕头,闷声狠狠道:“这么爱擦给你擦就是了!”
擦个药而已,他们连床都上了,还怕擦药??
于是陆停云再次堂而皇之地进了这间卧室。
宋霭说是摆烂,实则耳朵还在工作。
他听到陆停云走到他的床边停下,拧开了药,然后把里面的液体倒在掌心揉搓了几下,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掌心……宋霭记得陆停云那双手很长,骨节分明,指纹粗粝,悬在半空中时会因为充血而青筋暴起,显得很有力量感。
等等。
该死的他又在想什么啊啊啊啊!?
宋霭强行中断回忆,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问了起来:“你会推揉?”
陆停云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下一秒,滚烫的掌心便径直覆上了宋霭的后背。
宋霭先是紧张地一抖,后腰微微一缩,连臀部都不由自主地夹紧,结果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适,又渐渐地放松下来。
混杂着药油难闻的味道和油腻的润感,男人宽大温暖的掌心来回游走按压在宋霭雪白娇嫩的背上,力道均匀、缓急有度,站在旁人视角看,会觉得这是一幅□□H画面,但在当事人宋霭眼里,只有两个字——
舒服。
太舒服了!
陆停云这双手就不应该用来工作,用来按摩简直天赋异禀!
他原本还有点下意识抵触,没两分钟就变成享受了,尽管淤血被揉搓到时,还是有些轻微刺痛,但也并不影响整体的愉悦,反而衬得更带感了,仿佛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爽。
身体不自觉地松懈下来,像散沙一样瘫软在床上。宋霭没再提半个“不”字,陆停云也渐渐迷失在眼前的春色中。
同样是男人的身体,宋霭因为偏瘦又不健身,体脂率颇高,所以身上的皮肉都是软的,掐一下仿佛能掐出水,柔得不能再柔,和他叛逆嘴硬的性格简直反差巨大。
明明刻意克制着,那股血液沸腾的反应还是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
陆停云原本半弯着腰,此刻腿有些站不住,干脆坐上床沿。
宋霭随着他力道的变化闷哼了两声,倒没提出任何异议。
药油很快抹匀,陆停云早该停手。
再推揉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直到妻子的脊骨出现一抹淡红,陆停云才勉强停手,扯过几张纸开始擦手。
满手的药油,味道熏鼻,好在没有颜色,是透明的液体。
陆停云慢条斯理擦拭着,趴在床上的青年却没有丝毫反应,好像被揉死了一样。
四下寂静,除了彼此轻微的呼吸声,房间没有任何声响。
只是瞬间的放纵,脑海中香艳的画面便迅速延伸为一整段无法描述的露骨回忆。
男人接连压抑了好几天的欲望,仿佛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来。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神也愈发变得迷离。
陆停云自认是个自我掌控能力非常强的人,也许和从小就被父亲强迫着学习有关,他从不放任自己沉溺在任何一项会耽误时间的娱乐上。保持至今的一些习惯,也总是带有客观的目的性。
高尔夫是为了社交合作、棋牌是为了培养思考的能力……诸如此类,大多数这样的娱乐在他眼里,常常只是需要,而不是兴趣。他也不是不想对这些产生主观上的兴趣,但很可惜,他又像男人阳伟一样无能为力。
令他感兴趣的东西也不是没有,不过他又常常要求自己克制,甚至精确到每一分钟。
所以他的人生大多数时间除了学习就是工作,简直无聊透顶。
回归到此刻。
陆停云生平第一次有了活人的感觉,血脉喷张、心脏狂跳。
不过很可笑,这种感觉是同样掌控着其他大多数人的天然繁殖欲,带着原始兽性和上不了台面的标签,令人羞耻又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很想干宋霭。
像之前宋霭喝醉酒主动爬上床那样,不过那次他有充足的理由和借口,即便只是第一次,可以说归咎于天赋,也可以说是为了认真履行丈夫职责而刻意卖力,他那天晚上确实是无所顾忌的爽到了。
但积年累月的良好习惯养成了他足够礼貌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