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山青是从一阵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醒来的。
估计是路不平,颠的他有些头晕难受。
他撑起身子,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缓过一阵眩晕感。
外面赶车的人似乎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声音轻快的问道:“……诶!少爷,您醒啦?”
晓山青皱眉疑惑:“……阿福?”
正在赶着马车的阿福侧着身体,半掀开车帘看着他家少爷:“在的,少爷!”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昨个儿半夜,素大人带您回来之后,立马让我赶着马车趁城门没关赶紧出城,也不说为什么。我只能拉着您往城外跑了……”
“这会儿都已经大中午了。”
“素大人说您身体抱恙,让我赶路的时候注意着些。”
“诶!对了,少爷,您躺的位置旁边有个小包袱,有我给您买的吃的喝的,还有一些衣服什么的。”
“您要是饿了,您就先垫垫。”
“咱到下个驿站还得俩时辰呢。”
晓山青有些头疼的听着阿福一长串絮絮叨叨的话,揉了揉有些痛感的太阳穴。
他感觉整个耳边都是阿福咋咋呼呼的声音,甚至还有回响……
不过,阿福是他信得过的人。
也是从小伺候在他身边的。
不识字,心也不怎么细,大大咧咧的没心眼,也没什么小心思,一根筋。
没什么弯弯绕绕的。
但是,阿福有个长处,耳力极好,甚至比他的耳力还要强上些许。
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家伙的武功,简直惨不忍睹。
打个架都能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伤了。
晓山青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扒拉了两下落在脖颈里有些刺痒的头发,顺便用手指顺了顺散落的长发。
随后打开了身边放着的小包袱,拿出一盒点心咬了一口,问着阿福:“我们准备去哪?”
阿福疑惑:“诶?去江南啊,少爷,素大人没跟您说吗?”
“诶?也不对啊,素大人说您知道诶。”
“是不是您忘啦?!”
晓山青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才回道:“嗯,现在知道了。”
他知道个屁。
地牢里一杯酒下去,他就不省人事了。
他能知道什么?
就他皇兄那个又装,心眼子又多,说个话拐个九曲十八弯的毛病,他能知道什么?
阿福……“好吧少爷。”
“对了,少爷,小包袱里还有素大人给您带的一封信。”
“说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晓山青皱着眉看向包袱。
伸手扒拉了半天,才扒拉出来一封信。
信封外边什么都没写,也没落笔。
晓山青不疑有他,直接打开信封。
是齐佑的字迹。
很简单的一句话。
“江南速查肃清。”
晓山青:……
晓山青心里骂人。
江南,最富裕的地方。
四大皇商,盐铁徽墨。
哪个不是个官商来来往往弯弯绕绕多的数不胜数的情况。
还让他速查,肃清……
真把他当拉磨的驴了是吗??
得罪人的事全都让他去干了,自己倒是端坐高堂之上。
晓山青心里骂骂咧咧,但脑子里还是开始琢磨着江南一带的官员信息。
顺便把那封信用火折子烧了。
这东西……留下并不安全。
江南,也确实富饶。
他曾来过一次。
江南水榭,如诗如画,确实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他隐约记得江南一把手是现任的江南总督张军凯,正儿八经的正二品官员。
手握江南一带所有官员资料。
不过,这位江南总督应该只是在三年前他皇兄登基后年末宴请群臣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其他江南的地方官员应该都是没见过他的。
虽然自己是个王爷,但异姓阻碍,很少有人会专门来瞧他。
毕竟有正儿八经的几位手握大权的首辅在,有些事找他们比找他这个异姓王爷来的实在。
所以,他在朝堂努力边缘化自己,倒也是没坏处。
现在就展现出了优势了。
他在暗,别人在明。
晓山青素白的手指掀开帘子,往外边看了看。
天空晴朗,烈日高悬,微风拂过,让他有种新生的痛快。
阿福絮絮叨叨的边赶马车边说道:“少爷您还是放下帘子吧,这一路上风吹土扬的,您这病还没好彻底呢。”
晓山青应景的咳嗽了几声,放下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