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长老的脸黑如锅底,几道目光扫向高台。
玄霄真君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声,疲惫地挥了挥手。
几名膀大腰圆的戒律堂弟子上前,看着那还在疯狂扭动、涎水横流的“不明物体”,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捆仙索!”长老厉喝一声。
泛着金光的绳索如灵蛇般缠上楚昭四肢躯干,勒进他暴凸的青黑血管。
他挣扎得更凶了,喉咙里“嗬嗬”作响,凸出的眼球死死瞪着江无尘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但那硕大的“灯泡”卡死了他一切攻击的可能,连嘶吼都成了奢望。
两名弟子硬着头皮上前,一人一边架住楚昭胳膊,试图将他拖离。
楚昭双脚乱蹬,靴底在青砖上蹭出刺耳的刮擦声,身体却因嘴里的阻碍而重心不稳,踉跄着被拖行。
那卡在口中的“琉璃盏”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晕,随着他的挣扎一晃一晃,成了这场闹剧最荒诞的注脚。
“嗬……嗬……”含糊的嘶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通往镇魔渊地牢的方向。
演武场上,只留下几道拖曳的污痕,和死一般的寂静。
江无尘捂着鲜血淋漓的左掌,踉跄一步才站稳。
掌心被扇骨贯穿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被邪气侵蚀的乌黑,
钻心的疼痛混着魔气被强行压制后的虚脱感席卷全身,眼前阵阵发黑。
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心口,那枚残玉已彻底沉寂下去,仿佛刚才那救命的清正气息只是错觉。
高台上,苏钰遥终于放下了掩唇的广袖,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未散的笑意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滩污迹,最终落在江无尘惨白的脸上和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上。
“废物。”
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打条疯狗都能把自己弄残。”
江无尘垂首,指尖因用力而嵌入掌心伤口的边缘,声音嘶哑
“弟子……无能。”。
“岂止无能。”
苏钰遥踩着云靴踏下高台,霜色道袍拂过地面,在楚昭留下的污痕边缘停住。
他看也不看那污秽,目光只锁在江无尘身上,“手伸出来。”
江无尘迟疑一瞬,忍着剧痛,将那只血淋淋、微微颤抖的左手伸了过去。
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乌黑的血丝缠绕其上,看着触目惊心。
苏钰遥蹙眉,眼中嫌弃毫不掩饰,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他广袖微动,指尖凝起一缕极寒的灵力,而是带着刺骨的寒意,直接点向江无尘掌心伤口深处残存的邪气!
“呃——!”江无尘猝不及防,痛得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那寒力霸道无比,如冰锥刺入骨髓,强行绞杀着楚昭留下的阴毒灵力,
虽是疗伤,带来的是比受伤本身更剧烈的痛楚。
他身体晃了晃,全靠意志力才没软倒。
苏钰遥却似毫无所觉,指尖灵力吞吐,精准地剔除着每一丝污秽邪气,动作粗暴,毫无温情可言。
“这点邪气都压不住,寒玉冰髓喂了狗?”
他一边“清理”,一边冷嘲热讽,
“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
剧痛让江无尘眼前发黑,咬紧的牙关渗出铁锈味。
师尊指尖的冰冷仿佛透过伤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但他心中却诡异地升起一丝近乎扭曲的安定——这痛,是师尊给的,这清理,是师尊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