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殿内那些指控与他无关。

他缓步走入殿中，步履从容。

怀中奶猫似乎被殿内紧张的气氛惊扰，“咪呜”了一声，往他臂弯里缩了缩。

苏钰遥垂眸，修长的手指安抚地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动作轻柔。

“苏钰遥！你还有脸出现？！”天衍宗主厉声呵斥。

苏钰遥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在玄霄掌门复杂的目光下站定。

他抬起头，平静地扫过殿内所有神色各异的脸，最后落在天衍宗主那张因涨红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诸位口口声声要治我的罪……”

“好啊。”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不必劳烦诸位动手，也无需掌门师兄为难。”

他微微侧身，对着主位上的玄霄真君，拱手一礼：

“掌门师兄，苏钰遥自知有负宗门信任，惹下滔天之祸，牵连玉清宗清誉。”

“今，自请下山。”

“从此刻起，我苏钰遥所作所为，与仙门，与玉清宗再无瓜葛。”

“是生是死，是福是祸，皆由我一人承担。”

话音落下，满殿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刚刚还叫嚣着要严惩他的人。

他们想过苏钰遥会狡辩，会暴怒，甚至会反抗，

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如此干脆地……自请脱离宗门？

玄霄掌门猛地站起身，星盘“哐当”一声掉落在案几上！

他看着殿中那道霜色的、孤峭的身影，嘴唇翕动：

“钰遥！不可！此事……”

“师兄。”

苏钰遥打断了他，平静地回望，

“不必再言。我意已决。”

他不再看玄霄，也不再看殿内那些或震惊、或错愕、或依旧带着恶意的面孔。

“明日午时，我便启程。”

他抱着猫，转身，广袖拂过冰冷的地面，朝着殿外那片被山风吹拂的云海走去。

步履依旧从容，仿佛只是去后山散个步，

仿佛被放逐的不是他，失去一切，众叛亲离的也不是他。

怀中的小猫似乎感应到什么，不安地“咪呜”了两声，小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喵…”

苏钰遥低头，指尖轻轻点了点小猫湿润的鼻尖，低声呢喃了一句只有小猫能听见的话：

“怕什么？再糟，还能糟过当年么？”

殿内众人，包括天衍宗主在内，竟无一人敢出声阻拦，更无人敢再提“治罪”二字。

他们都被苏钰遥这突如其来的、平静的决绝所震惊。

看着他霜色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刺眼的天光中，众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他竟真的……就这么走了？

逐出仙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意味着他费尽心思挣来的名誉，地位，过去的种种，全都成了黄粱一梦。

玄霄掌门颓然坐回椅中，看着师弟消失的方向，双手死死攥住扶手，指节泛青。

星盘静静地躺在案上，映照着死寂而荒谬的气氛。

他知道，师弟这一去，恐怕是……

林疏月站在殿外回廊的阴影里，将殿内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她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师尊那句“我没杀他”还在耳边回响，此刻又听到他为了不牵连宗门，放弃一切，自请下山……

巨大的冲击让她心乱如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陆小川则躲在一根巨大的柱子后面，反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江无尘一统魔界后，第一件事便是杀上玉清宗，屠了七十二峰。”

“苏钰遥下山……说不定反而躲过一劫……？”

“不过系统！现在怎么办？撮合个屁的男女主啊！男主现在只想把女主师尊挫骨扬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