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方稚:“倪叔叔别这么说,你这些年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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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风中,褚殃貌似很不对劲,怒气冲冲的,不知是哪个火星子又点燃了他这个炸药桶,语气很不好:“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出事?”
少挽眨巴眨巴眼睛,心口不一道:“哪有,哪有。”
“可我刚才见你以为我会折于那破鼎,明明很开心。”
“有吗?……我那是见到相熟的人……”她声音渐小,难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很明显?
失策失策,她略显尴尬把目光挪向点朱挥舞的流金羽翅上。
她小声道:“你就是多想。”
“我也希望从来都只是我多想!”
“你既已忘了我,那可还记得左家的人。”
少挽更为困惑:“不记得有什么交集。”
“呵,挺好,允你再活几日。”
那真是谢谢您嘞。
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明明是冰冷残忍的话,竟听出他话里居然有赌气的意思,还有几分她不理解的悲伤隐忍。
而且对方整个人变红温了,物理意义上的升温,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从冰凉触感渐渐温热发烫。
他似是极难抑制,身体微微颤抖,艰难地把手抽离,用短刃在肩膀划了一刀,血水里泛着黑气,汩汩流出。
“你怎么了。”她惊讶问。
“你别怕。”他虚弱应道,戾气少了许多。
点朱很默契地加快速度,稳了稳身形,飞速回到砚湖后山。
他身上仍滚烫,气息也不稳,脚步踉跄上了濯玉台,打坐固息,顺道将少挽也拽了上去。
濯玉台上如玉如冰,渗出丝丝凉意。
少挽护住胸前:“……你别乱来啊。”
褚殃:“你这是做什么?”
少挽观察他特征,身子发烫,意识散乱,小心问道:“你是不是中了什么媚毒,合欢散什么的?”
褚殃噎了一下:“你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少挽:“我看小……话本里都这么写的……”
褚殃欲要吐血:“那也不用你!”
少挽:“那自然,那自然,我去给你喊个貌美的,我看那个褚兰少姬就不错,也喜欢你。”
褚殃一个用力将她拽入怀中:“不需要。”
少挽:“你莫冲动,很快的……”
“闭嘴!”
就当少挽以为他要饥不择食时,对方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没再做其他什么动作。
平日里的他威风凛凛,轻狂凌人,此刻却像拔了牙的老虎依偎她颈间,连说出口的话都柔和了很多:
“我好痛……”
“你抱一抱我。”
“不要走……”
少挽顿然,这是什么怪病,抱一下就可以减轻病痛。
她被迫躺在他宽阔温热的怀里,一时不知道手该怎么放,平日里见不到他容貌,但单从身影来看,玄衣倜傥,身姿绰约,只会令人意想到是个美男子。
实有其表又怎么会遮遮掩掩,她忽然很好奇面具下这人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刺激自己想起些什么。
她有些出神地想着,手不自觉地移上他的面具。
褚殃如被碰了逆鳞,先一步把她的手扣下,情绪暴躁,推她下了濯玉台:“……你走!”
少挽:???
走还是不走?
点朱很有眼色地衔起少挽的衣领出了后山,这个姿势有些勒脖子,她喘上气骂道:“你个狗腿子,你俩都莫名其妙!”
到了先前住的蔷薇阁,吃食,衣裳,洗澡的热水皆准备好了,面面俱到,这点儿挺好。
她看向床榻,又不自觉想起那晚的梦境,担心晚上还会做噩梦,睡不踏实:“少君他还在砚湖,不早些休息吗?”
轻眉:“少君自有安排,姑娘只管安心歇下。”
少挽吐了口气,无人打扰,终于能睡个好觉。
不自由的是轻眉时时刻刻跟着她,一点儿隐私也没有。
她一个人,没个搭话的,白日里便追着轻眉问东问西,唠天唠地。
轻眉开始还会认真答复一下,到后面越来越敷衍,问多了就说隐秘之事,不便透露。
下午躺椅上看书的少挽将摊开的书扣上:“你带我去四处逛一逛,一直这样待着好无聊呀。”
轻眉:“少君交代过,要好生看顾姑娘。”
少挽扯出一个甜甜的笑:“你要动动脑筋嘛,他又没说不让出去走动,再说我只是看看,又不会做什么,况且我灵力尚不如你。”
轻眉仍不为所动,少挽起身,眼睛忽然亮亮的,望向她身后表现夸张道:“你出关了,这么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