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临将装有嗜血玄蝶的小瓶子夺过来递给姜方稚:“你既然熟悉,先收着,省得他再起歪心思。”
此去天尧宗几百里,左星临拿出一个模型般精致的小船,丢在空中,几寸小船乍然间变得几丈长。
“这叫轼云仙舟,随意变幻大小,咱们乘这个去。”
她俩一脸你怎么什么都有的表情。
左星临率先上了仙舟:“小爷我其他不敢说,花钱可是最在行的。”
她俩也跟着上去,轼云仙舟精美华丽且实用性很强,稳若平地,两侧悬铃铛铛铛响起,清脆悦耳,仙舟上重檐楼阁华巧精致,日夜通明。
据他说这还只是简约版。
不愧是大户人家,家大业大,作为姜府里被宠护长大的姜方稚也不禁咂舌。
身旁拂过流云薄雾如梦似幻,远处霞光淡淡,暮云之上碎金夕影点点,美不胜收。
若不是她们有事,就能静下心来好好欣赏享受一番这美景。
唯一不和谐的是舟侧下面用捆灵锁捆吊起来的张铁匠。
姜方稚担忧道:“要不要再传讯府里多增派些人手。”
少挽思索一番:“咱们尽量不打草惊蛇前去,声势不能太大,无论天尧宗是何面目,面子功夫总要做,应不至于这时候翻脸。”
左星临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看这个什么蝶,就如此阴毒,保不齐他们那儿还有更厉害的,要是情形不对,去多了人闹大了怕是都送命,我这儿别的不多,护人的法宝最多,再不济也能保各位安稳。”
少挽略一挑眉:“素闻左家公子千恩百宠里长大的,你们家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过来,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左星临倒了一杯灵梅酒:“那自是不能,我是跟着族中叔伯而来的,冥域结界重新建立并非易事儿,我若是能在这重建史上划上一笔,多得声望呀。”
“而且我叔伯他们正好都在天尧宗助阵,天尧宗的人肯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放宽心吧。”
姜方稚毫不留情揭穿:“我看是你叔伯参与,让你记个名吧。”
左星临讪讪一笑:“那也是我左家的实力。”
少挽悟了,世人讨厌的不是走后门,而是走后门的不是自己。
她又问:“那你哥怎么不来,按理说他更应该来的。”
左星临拿起酒杯浅酌一口,叹了口气:“我哥他整日醉心书画文墨,颓丧不振,比我还不争气呀。”
然后悠悠道,“少姑娘貌似很在意我兄长,改日给你们牵线搭桥。”
少挽没理会他,前方已经能看到大尧山,这轼云仙舟的确快,平时御剑几个小时的路程,十几分钟就能到。
大尧山乃仙山重地,地脉灵气充沛,弟子众多,虽有颓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是比姜府要厉害,底蕴深厚的,城中所设众多收妖阵也是天尧宗带头组织。
作为熟悉的邻居,姜方稚络绎不绝介绍了一番天尧宗大致历史。
钟灵毓秀之地,少挽却敏锐感到一丝死绝之气,怪哉。
她谨慎道:“要不要做个什么伪装,这样堂皇正大进去,未免招摇。”
“不用。”左星临潇潇洒洒进了山门,身后扯着用捆灵锁栓起的张铁匠,“咱们又不是罪人。”
他全然忘了之前的话,大摇大摆的做派引起不少人注意,一点儿也不怕把事情闹大的样子。
他之所以无所畏惧,一是他左家底子厚,有本家人在场,可以兜底,二是大尧山毗邻冥域,各大宗门皆有派人前来助阵,多方弟子于此云集,即便天尧宗的人有什么猫腻,也料想不敢轻举妄动。
见到掌门,他先是一愣,没想到对方是个不比他大多少的年轻人,场面热闹,吸引不少驻足围观的。
左星临把有气无力的张铁匠推到人群中央:“我今日险被此人所害,想让秦掌门给个交代。”
少挽望着面前毫发无损的贵公子,给他使了个眼色,自己走上前去:“秦掌门,今日我们于城郊捉到一个打着天尧宗旗号为非作歹的,说是奉你们宗门之命在外谋人性命,若非我们谨慎,皆被他害了去。”
秦掌门听罢,一脸惶恐地否认:“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呀。”
姜方稚亦接话:“欲攘外,必先安内,今天下不平,还望秦掌门肃清谣言,以正视听。”
左星临故作疑惑:“这人还用了带天尧宗灵息标记的灵傀咒,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啊。”
他这话一出,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唏嘘声。
秦掌门是个没什么威慑力的年青人,他摸着脑门苦恼道:“误会,肯定都是误会呀。”